黑色保時捷從醫院開出。
車窗緊閉,車內的溫度往下調整了兩次,宋晏容身體的溫度卻依舊沒有下降的影子。
“很難受嗎?”
蘇葭側過身,關切的詢問。
宋晏容抿著唇,她有些渴,嗓子嘴裡,嘴皮都很乾澀:“有點。”
隔檔打開,將後座與前排的聲音隔絕。
蘇葭道:“抱歉,我們今天剛在宋家演完戲,剛才醫生問的時候周圍還有人,我就沒想那麼多。”
宋晏容:“……”
真的嗎?
說不上來,蘇葭這兩天總給她一種難以捉摸的形象,待你要認真仔細去探究時,那人便還是原本的樣子。
腦子嗡嗡響。
她無暇多思,道:“沒事,應該能撐到家。”
實際上,她不確定。
醫生說的對,誘導素原液的確很強勢,腺體便不說了,連腦袋也胡怒昏沉沉,像吃了迷藥一樣。
她頭偏靠在椅子上,閉上眼休息。
蘇葭應聲後也沉默下來。
她和宋晏容之間,缺少一個機會。
即便宋晏容承諾過會幫她,直到不需要,可一個有著黑曆史的alpha,她無法完全信任——尤其,今天見過宋晏容與周媛後。
前有情人的糾纏,後有宋家的強勢。
其實她也本不是非要得到宋晏容,可偏偏宋晏容是她的0.01——她會不受控製被吸引。
她走不了,又不受控,唯一的方法,就隻能把宋晏容綁死在身上,才能安心。
最好的,就是形成標記。
一方麵能保障和宋晏容的關係,一方麵能替她‘治病’。
宋律說了,她的‘信息素依賴症’,想要完全康複,有兩種辦法。
第一,在形成標記後,這輩子她永遠隻有一個alpha,第二,形成標記後,到達一定依賴度,強行戒斷,病症永除。
蘇葭安靜看著宋晏容,那張臉的五官偏冷清,譬如那雙丹鳳眼,盯著人瞧的時候好似隨時能把人看透。
然而宋晏容對她說話,卻總是很溫和耐心。
笑起來,微狹長的眼尾下壓,眉心那顆若有若無的小痣在此時,會莫名深刻起來。
於是,她偶爾看著宋晏容,會產生‘神佛入世,普度眾人’的錯覺。
是的,很荒誕。
但是現在……
那女神佛正滿麵紅潤,上揚著如玉天鵝頸,克製著的難掩的沉重呼吸。蘇葭不動聲色吸了口空氣的迷迭香,她忽然明白,前兩種並不完全是她的目的。
還有最後一種。
她也有需求——作為一個成年的omega。
隻是這個目的,沒有她想象中那麼順利,譬如晚上,同睡一張床,宋晏容卻沒有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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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晏容沒有睡著,這種情況下,在這逼仄空間裡,她也不可能睡著。
到樓下時,已經在空調車裡憋了一身的汗。
保鏢詢問是否要陪同上樓,宋晏容搖頭。
保鏢叫小K,是原身最信任的一屆保鏢,不過裡在原身身邊待的時間也不長,宋晏容倒是也沒有深想,她單純是因為現在身體不適。
感到危機時,對人的信任會大打折扣。
這時候的宋晏容還以為,起碼她對蘇葭算是了解的。
蘇葭推著宋晏容上電梯。
賓色貴氣的電梯裡,宋晏容五指捏著扶手,蘇葭卻忽地彎下腰,用一張紙巾替她擦汗。
“還好嗎?”
宋晏容搖頭。
樓層在升高,宋晏容看見的卻是眼前擺動的白色的紙巾,alpha的暴躁如抽開的毛衣,一圈圈快速剝離。
她的指甲扣緊,忍著那個想把紙巾扯開,把蘇葭拉下的念頭。
電梯門終於打開。
到門口,宋晏容連鞋也等不及換,落在輪椅操控盤上的手像失靈,蘇葭攔住她。
“我幫你。”
“不用!”
宋晏容燥得厲害,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加快加重。
但奪命的玫瑰酒倏然擋到她跟前。
蘇葭似是沒聽見她的拒絕,手中拿著一雙拖鞋,然後在她跟前蹲下。
蘇葭握住她的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