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放心,我也不會。”

大抵見她油鹽不進,周夫人也有些急,有些怕了。

“英老太太知道你這麼做嗎?!你不如先給她打個電話,聽聽她怎麼說!宋晏容,你可彆犯渾!”

宋晏容卻全然不在意,她麵無表情道:“老太太?你以為她跑得了麼?”

周夫人聞言,被這狂妄言論震驚。

還想再說什麼,又重新被堵了嘴。

宋晏容是在法治社會出生的,沒有觸犯法律的習慣。隻是這裡的行情不同,她也隻能學習著她們這兒的風俗,以最安全的方法,做想做的事。

很快手嗡聲震動。

周媛的語音電話彈出來,宋晏容接起來:“宋晏容,你瘋啦?!你對我媽做了什麼?!你放了她!放了她!”

周媛嘶吼暴怒的聲音,反而成了宋晏容的定心丸。

“蘇葭呢?”

“宋晏容!”

她聽到電話裡,似什麼被摔破的刺耳聲,周媛怒急發笑:“好,你好!你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個……好!你把我媽放了!聽見沒有!”

“我再問一遍,蘇葭呢?”宋晏容語氣沒有任何情緒。

“她沒事!行了吧!你對我媽做什麼了!你這個瘋子!你做什麼了!”

雖不一定是真話,但宋晏容還是鬆口氣。

聽得出,周媛也是真害怕她對周夫人做什麼出格的事。

原身的性格扭曲陰鬱,逼急了的確是什麼都做得出的性子,這倒成了她能利用的一點。

宋晏容道:“把視頻打開,我要看人。”

她的語氣始終很冷靜。

這種冷靜在對方看來,卻像一把刀子架在脖子上,隨時會冷血的割破喉管。

破敗院中。

周媛狠狠抓了下頭發,看著被摁在地上的蘇葭,那張漂亮的臉貼著滿是狗血的地麵,她煩躁擺手:“都滾開!”

蘇葭緩緩從地上直起腰,她聽見宋晏容的聲音從擴音響起。

“蘇葭?!”

周媛將屏幕放到她眼前,咬牙切齒道:“宋晏容你看清楚,她沒事,這樣行了嗎?!我媽呢!你把她怎麼了!”

潮濕高溫的風吹動蘇葭臉上沾血的發,她抬眸,看到宋晏容白皙五官上的焦急,她居然有些走神。

她眨了下眼睛,聽見宋晏容低聲:“你哪兒受傷了?”

“那是狗的血!”

周媛恨的手也在打顫。

“蘇葭,回答我。”

宋晏容哄似得,蘇葭不自覺淺吸口氣,沒有迷迭香的氣息,聞到的卻是惡臭與血腥味,她說:“我好疼啊宋晏容。”

她看到宋晏容聚起的眉心,看到從屏幕反光中,映在宋晏容臉上的晚霞。

很紅,很漂亮。

話音落下的下一秒,周媛就聽見周夫人刺耳的哀嚎,她拿手機直起身,對著宋晏容破口大罵,還要在怒火衝天下解釋蘇葭沒有受傷。

還要解釋,那不是蘇葭的血。

她氣得要死,恨得要死。

心臟更像被炸彈炸開,刨出一個大洞,處處漏著風。

你說疼,也不全是。

你說不疼,卻讓她想死。

她不明白宋晏容到底怎麼了,也不明白她和宋晏容到底怎麼了。

宋晏容以前不管再怎麼生氣,再怎麼怪她,也不會像這次一樣,宋晏容明明知道她媽媽是她唯一的親人,是除她之外唯一的軟肋……

卻為了這麼個見了幾次的女人,如此對待她,甚至用她媽媽威脅她。

為什麼?為什麼?

她不明白,不明白。

尤其在宋晏容也給她看了一眼媽媽的視頻後,看到那滿身的血,她一腳將凳子踹開,狂躁尖叫一聲。

宋晏容的聲音除了更冷之外,沒有更大的情緒波動。

“你帶上蘇葭開車往市區走,現在。”

-

周媛帶著人和兩條狗,從院門出去。

汽車開到跟前,她看了眼被血弄臟的鞋,側眸,恨得發抖。

身邊人立馬意會:“您放心,那本就是隻沒教好的惡犬,稍微用藥就能發性。”

“隻怕宋小姐到時再為難您……”

“宋晏容自己也聽到了,是那賤人不願意跟著我走,是她自己要留在這兒等的。”周媛惡狠狠道:“你也說了那本來就是一條惡犬,跟我們沒關係。”

“可惜了,給蘇葭的藥還沒用上。”

周媛眯了眯:“我媽受的那些罪,我總有一天會討回來。”

院內。

蘇葭望著對麵虎視眈眈低吼的黑犬,又看了眼門口的蘇慧敏。

周媛她們一走,蘇慧敏也沒那麼怕了,見蘇葭看來:“哎喲你看你惹的禍事!你要是安心就跟著宋大小姐還能有這些是麼?乾這麼水性楊花的事來……這下好了吧?那是你能得罪的人麼?”

“這狗是怎麼了?我可跟你說我攔不住它啊。出了事,彆怪我不幫你。”蘇慧敏刻薄道:“還是你個惹事精。”

“我其實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蘇葭突然溫聲開口:“我家的錢,房子都被你揮霍一空,你為什麼,有什麼資格還要這麼對我?從前,我真的想不明白。”

但是今天她想明白了。

其實有的人,就是天生的惡。

蘇慧敏是這樣,周媛是這樣,現在的她也是這樣。

她看著麵前的失去控製的狗,她手裡已經沒有匕首了。

可她不再像第一次見到狗那樣,也不再像被逼退那樣害怕。

狗衝她齜牙撲來的瞬間,蘇葭撿起地上的磚頭……

不知過了多久。

蘇葭坐在布滿青苔的台階上,臉上、身上用水清理過,衣服和牛仔褲濕漉漉的,但還能看出上頭的血汙。

淺藍色通勤襯衣被撕破,一眼可見腰上軟白的皮膚。

她右邊手臂有一個很深的牙印,周圍血跡有些乾涸,但牙印上卻還濕濡。

她手裡拿著一塊帶血的磚頭。

蘇慧敏則癱坐在一條奄奄一息,呼哧喘氣的惡犬前,嘴裡念道:“瘋了,瘋了,你瘋了。”

像是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畫麵。

——宋晏容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輪椅在院中停下,蘇葭似終於察覺她的存在,抬了眼與她目光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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