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浴室裡淋浴聲淅淅瀝瀝,似雨一樣。

宋晏容的輪椅在單人沙發旁,慢慢將汗津津的頭發紮起來,又看了眼皺得不像話的上衣,以及黑褲上不知名的白痕,喉嚨微動。

刻意忽視了身體的燥意,她拿起不斷閃爍的手機。

沒看未接,去瞧一堆未讀微信。

宋寒霜:【宋晏容,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你居然敢跟周夫人動手?我們跟周氏是有合作協議你知不知道?!】

英君梅:【馬上給我回來!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英君梅:【就算你不喜歡周媛,也不該為了一個女人去得罪周家,你做的那叫什麼事?!】

周媛:【宋晏容,你一定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一個個質問,謾罵,宋晏容看的麵無表情。

這些人,哪來的臉呢?

這圈子很小,周媛那毫不低調的性子,圈內很多人都或多或少聽說了些消息,還有一些原身以前認識的人,也過來找她吃瓜。

趙雯的消息,在這些亂糟糟的人裡頭就變得清新脫俗起來。

趙雯:【小宋,你今天對姓周的做了什麼?我爸差點給我一個大逼兜。】

“……”

宋晏容笑一聲,誠心誠意回道:【趙姐,今天謝了。】

當時她的距離蘇葭太遠了,可她發現自己離周氏公司卻隻需要幾分鐘路程。周夫人肯定不會輕易見她,所以她請了趙雯出手幫忙,借著那如簧巧舌把人約下來。

趙雯:【我可是用我三個月不去酒吧作保,才幸免於難的,你得補償我。】

宋晏容:【好說,地方你挑。】

趙雯:【但是你對那個Omega,不會是真喜歡上了吧?】

宋晏容目光頓住,幾秒鐘後消息發送,剛發完。

耳邊的水聲恰好停了,她的手指動了動,看到屏幕的印跡上,明明開了空調,她居然還在出手汗。

浴室門打開,淡香與熱氣襲入屋內。

蘇葭雙頰酡紅,濕漉漉的淺棕卷發裹著毛,朝著宋晏容走去,然後坐到離她幾步外的床尾。

床墊還是老式的,坐上去發出微弱的‘吱呀吱呀’聲響,有點像壓在輪椅上會有的聲音。

她看著宋晏容,問:“你還走麼?”

宋晏容捏著手機回看過去,默了默,莫名覺得這話好笑,她一笑,蘇葭也莫名其妙:“笑什麼啊?”

宋晏容道:“你這話說的我像個渣女。”

吃完就走的那種。

蘇葭莞爾:“那宋小姐是麼?或者要當渣女麼?”

蘇葭很直白,就像跟她說‘想要她’一樣的直白。

這種直接甚至會因為那張本就具有攻擊力的臉,變得更有逼迫性。

這完全不像是她印象中的蘇葭,或者說女主。

宋晏容瞧著那張臉,想起這兩日的相處

,不知從哪天開始,蘇葭給她一種——外殼脫去,逐顯真容的感覺。()

倒也不覺得突兀,反而這樣的蘇葭似乎更有生命力,就像她進院子看到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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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蘇葭心疼憐惜,對那些人憎惡,可同時,她又很慶幸。

在她無法趕到的時刻,蘇葭護住了自己。

無論那是什麼方式,她都很慶幸。

宋晏容收回思緒,拿了袋子裡剩下那件白裙:“不當。”

輪椅往浴室去。

蘇葭尚且坦誠相待,她也不至於做了,還要當個落跑的慫貨。

-

洗完澡,晚飯簡單一起喝了粥,就坐在酒店窗邊。

沒怎麼說話,倒是手機不停地亮起、熄滅,而後重複。

最後宋晏容把手機關了。

洗漱完,二人便躺到床上,一米五的大床,兩個成年人平躺睡下,綽綽有餘。

窗簾合上大半,屋內的燈一熄,世界好像都假裝安靜下來。

宋晏容突然想起來:“手沒沾水吧?”

蘇葭聞言,望著白色牆麵緩慢眨了眨眼,好像是在腦子裡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才回答說:“沒有。”

“疼嗎?”

“剛才疼。”

還沒接話,蘇葭說:“抱你的時候,怕被顛下來,有點用力。”

宋晏容:“……出血了麼?”

蘇葭說:“嗯,沒有。”

翻身時的響動在屋內放大,宋晏容側了側眸子,一個小臂的距離,隨著呼吸,玫瑰酒的香或深或淺被她吸進去。

蘇葭看著她問:“很麻煩?這次你算是將老太太和周家都得罪透了。”

宋晏容心裡癢,說:“不是一條路的人,該翻臉的一定會翻臉。”

“英老太太也想讓你娶周媛,所以才幫著周家對付我,你怎麼想?”

宋晏容一頓:“啊?”

蘇葭一直知道她並不想娶周媛,尤其上次誘導劑之後,現在還這麼問,顯然是有彆的含義。

她突然發現,蘇葭有時挺讓人難懂的。

她反問:“蘇小姐有想法?”

“大家都知道我們在一起,但即便這樣,還是有很多人見不得這個結果,因為他們知道或者他們幾乎認定,我們不會長久,對吧?”

宋晏容表示認可:“唔,有這個道理。”

蘇葭輕聲道:“他們也認定就算我出事,你也不會在意,或者你可能很快會對我膩味,所以我出不出事並不要緊,沒有人忌憚。對吧?”

眼睛已然適應了暗淡,宋晏容能看見蘇葭筆直的目光,她回答:“對。”

按照他們對原身的了解,的確如此。

寂靜片刻。

蘇葭喚她一聲名字,像漂亮巫師勾人魂魄那樣:“宋晏容,我們要不要做真正的同夥?”

宋晏容疑惑的‘嗯’了一聲,尾音上揚,透著些許痕跡的倦怠。

然而蘇葭

() 下一句,卻叫她半點沒了困意。

“你,要不要跟我結婚?”

“……?”

沉默持續了半分鐘。

宋晏容才平靜的道:“蘇小姐,如果隻是為了解決這些麻煩,你並不需要用你的婚姻來賭,這很不值得。”

蘇葭聞言:“你曾說隻有這件事成為事實,她們才會真的接受。你也教我,這世上有的事遠不如一張紙有效,不是嗎?”

宋晏容:“……”

宋晏容倒是沒想到,蘇葭學會這句話的第一個試點是在她身上。

“可你說的事是結婚,那不是一個遊戲或者買賣合同的名字。”

之前的事宋晏容都很好說話,蘇葭也沒想到宋晏容對這件事,會這麼在意。

結婚,不就是一張紙麼?一張固定關係的紙。

等不需要,再彼此解除,這比買賣合同簡單方便的多不是嗎?

她以為宋晏容和她一樣,不該那麼在意。

也許在宋晏容的眼裡,是怕一旦結婚,到時候想退退不出去?

宋晏容現在或許有被她吸引一星半點,但宋晏容也可能將結婚當成了束縛。蘇葭這般思考著。

她美眸輕轉,柔聲說道:“結婚,也未必需要有感情基礎的結婚。宋小姐一開始幫也不是因為喜歡我,我跟著你走也不是。”

蘇葭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坦誠相待,她怕宋晏容會有壓力,至少讓宋晏容知道她不是開玩笑。

這個想法是她在院子裡,看到宋晏容趕來的時候,就有了。當時她看見宋晏容沾灰的膝蓋。

堅定這個想法,是在浴室裡宋晏容告訴她,會護著她。

這是一個再不可能遇見的好人。

也是一味再也不可能遇見的良藥。

她的0.01,除了那雙腿,各方麵都堪稱完美,尤其在某件事上深得她心。

雖然她們之間還不是標記關係,可另一種方式的極致的融合,讓她產生一種要將這個人獨占的念頭。

——將來必然不止她會發現,這個人的好處。

事實上,已經有人在打宋晏容的主意。

所以隻有結婚,她和宋晏容才能完全綁在一起,她才能勉強安心。

她要暫時的,將這個人占為己有。

不需要感情。

這五個字被宋晏容來回思考了三遍,她心底升起一種複雜的思緒,她淡聲問:“那是什麼樣?”

蘇葭思忖幾秒。

“就像一種協議,隻是不需要我們有感情的約束,是互幫互助的同夥,是真正的共犯。”

宋晏容微怔,忽地笑道:“那麼剛才的事,也是同夥之間會做的事嗎?”

她笑著,但眼底的笑意卻並不深邃。

幾個小時前。

窄小的浴室,濕潤悶熱。

那點空檔地方在宋晏容進來那一刻,好似就被填滿了。

女人攀著她的肩,對她說:“沒關係,我來。”()

宋晏容眯了眯眼睛,無奈哼笑一聲,那是一種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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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晏容掐著Omega的腰,沾了汗的手帶著水分,肋骨往上,她的動作輕重交加。掌心的海綿幾乎也要被擠出水來。

她捏蘇葭的脖子,在蘇葭耳邊:“倒也不至於……”廢得做不了。

腰間被抓壞的襯衣,撕地更破。

然後它被掀起來。

春色滿園,雪桃失去束縛,在桃枝上發顫。

桃尖兒L本該滋味甜膩,但汁水卻帶著淺淺的鹹。

窗外蟬鳴叫的熱烈,灼熱而快速的風快把樹枝刮斷,吱呀吱呀,但也沒有誰覺得那風該在此刻停下……

朦朧暗淡的光投進玻璃窗,卻一點也無法照亮酒店的房間。

偶爾車燈閃過,在米色壁紙上留下顛簸的影子,而後又是一片灰暗的歎息。一次次,一遍遍,交疊如打糍聲。

於是又隻剩下洗手間透出的一點點光。

還有掛在輪椅上搖晃的潔白小腿,以及破碎得不成樣子的低嚶。

不知過了多久,街上終於安靜下來,蟬鳴也漸漸停下。

蘇葭還在宋晏容懷裡,如經曆餘震般輕輕發抖,隔了一會兒L,她的額頭抵著宋晏容的脖子,望著雖帶褶皺卻穿戴尚好的衣褲。

她抬手,落在褲子的黑色紐扣上。

而後被宋晏容滾燙又黏的手握住。

汗水從額頭滑到眼尾,宋晏容垂下眼睫,音色含啞說:“你累了。”

倒不是拒絕這件事。

而是她沒有忘記蘇葭手上還有傷,再折騰,恐怕還得重新去一趟診所。

況且,彼時這地方對她來說,也的確是不太方便。

不可否認的是,和蘇葭的親近也帶給她身體與精神的愉悅,她抱著蘇葭的時候,產生了久違的滿足感。

哪怕結束良久,她在房間等蘇葭洗澡時,那婉轉如鶯的聲音也還是讓她的心臟……一下、一下,跳得心慌。

‘不需要感情’幾個字又重新出現在耳邊。

宋晏容的思緒抽回來。

她的目光與蘇葭對望,她等著蘇葭的回答——浴室裡的事,也是共犯之間會做的麼?

蘇葭愣神一瞬,回答說:“宋小姐覺得呢?”

宋晏容:“我先問你。”

蘇葭縮起身體,往宋晏容身邊靠近了一些,呼吸如蘭:“不知道,不如下次再試試。”

宋晏容眉梢微挑,蘇葭的狀態現在特彆像是——變了個人,或者是她不再裝了。

“我想我們和現在不會有什麼變化,隻是對外多了一重關係,而我們之間也隻是多了一份合同,一份協議。”

蘇葭聲色很輕,但在宋晏容的心底,卻莫名有了重量。

宋晏容一直沒言語,蘇葭吸口氣,道:

“這件事的確是對我好處更多,但這

() 次,我真的挺害怕的。如果你有想法,也可以再加條件。”

其實蘇葭的想法也能理解,隻是那字字句句如同會議室門前,客氣問好的甲乙雙方一樣——明明,沒多久前,這個女人才伏在她懷裡,同她那樣的親密。

宋晏容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她已有覺察並了然於心——在蘇葭眼裡,浴室的事隻是她在幫忙,隻是肉|體的吸引,和欲望的需求。

宋晏容無聲一笑。

空調製冷效果不算太好,洗完澡身上還有細微的汗漬,但現下已經乾涸下來,周圍的溫度也涼下來。

她的心跳變得緩慢。

她開始冷靜下來,從一個合夥人的角度,認真思考這個問題——而不是一個女人對另一個人女人。

和蘇葭結婚對她並不是沒有好處,宋家不會再打聯姻娶妻的主意,她可以專心做自己的事業,那些欺負蘇葭的人也會因為忌憚她,而不敢隨意動手。

這樣一來,起碼她與女主再不會有仇恨往來,的結局會被她完全更正。

事情結束——她走的她的獨木橋,女主走女主的陽光路。

甚至,蘇葭很大概率對她的雙腿有益。

全部細分下來,她沒什麼虧的。

單就合作來說,算利益共贏。

“抱歉,的確是我太自私了,是我被嚇壞了胡言亂語,如果你覺得很荒唐,拒絕也沒關係。”蘇葭嗓音裡有低落的情緒,她看向天花板:“今天那條狗朝我撲來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我要死了……”

是實話。

是肺腑之言,也是蘇葭為讓宋晏容心軟的量身定製。

她在宋晏容那裡的一點點特彆,足夠讓宋晏容答應麼?

宋晏容說:“我理解。”

蘇葭眼眸微動,幾秒鐘的沉默後,她聽見宋晏容聲色清淡的說:“如果你覺得合適的話……”

宋晏容看著被街燈曬出橙黃色的窗簾。

她繼續說:“我同意。”

“這樣的確能免除很多麻煩。”

蘇葭身體朝向她:“你同意?”

宋晏容在昏暗中應聲:“嗯。隻是協議的內容我們需要再商榷一下。”

比她計劃中,順利太多了。這種順利就好比第一次她讓宋晏容帶她走一樣,除了那件事,宋晏容好像從來沒有拒絕過她。

可是一方麵,她又希望宋晏容能再難攻克一點,這樣她利用算計的心,能更輕鬆。蘇葭這樣想。

“今天時間不早了,這些我們到時候再說吧。你也需要好好休息。”

蘇葭一頓,思忖道:“好。”

宋晏容的語氣還是一貫清淡中有溫和的氣質,斯文,有教養,隻是哪裡怪怪的,似乎比幾個小時前多了疏離。

蘇葭好像能感覺到,隻是她還不清楚那種隱隱的不安又源自哪裡。

她原本打算一直裝著哄著,待著宋晏容身邊,等時間長一點,細水長流,水到渠成。但宋晏

容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事情的發展也出乎她的預料。

所以在一半把握的基礎下,她選擇了更快速的方案。

她也的確成功了。

協議結婚,宋晏容同意了。

蘇葭看著宋晏容,隱約可見的流暢的側臉,宋晏容的山根很精致,配上那雙丹鳳眼,周身便是冷傲氣質。

宋晏容再沒開口說話了。

蘇葭的指尖曲起來,在白色床單上劃出讓人發癢的動靜。

但宋晏容還是沒說話,好像睡著了。

蘇葭問:“你睡了嗎?”

隔了兩秒,宋晏容睜開眼,回答說:“還沒,怎麼了?”

蘇葭:“沒事。”

又是片刻,蘇葭換回平躺的姿勢,她聞著身邊氣息,忍著靠近——總不好讓宋晏容看出她有更多目的。

但不知為什麼,她還是有些不安寧。

手臂也開始隱隱作痛。

宋晏容的嗓音突然傳來:“我答應過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之前,我都會幫你。”

蘇葭的情緒不自覺地稍微緩下來,她好像還想說點什麼,但想著想著,身體的疲累逐漸讓她沒了心緒……

沒過太久。

宋晏容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她稍稍側頭,朦朧下看見蘇葭睡夢中靠過來的樣子。

蘇葭今天的確是太累了。

她看了一會兒L,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

隻是中指與食指,在白裙上輕輕摩挲了兩下,上頭仿佛還有霧氣與熱意。

她其實並不好受,未能疏解的身體,就像開閘到一半的堰,被強行閉合。

隻能撫著腕上的小葉紫檀,忍著不適與躁動,忍著快溺斃的感覺……

-

還是生物鐘。

宋晏容醒來才感覺到腰腹的沉感,她不需要看得太仔細,也能感覺到女人的體溫與香味在她身上。

蘇葭半個身體都靠著她,腿也曲著架她腿上。

隨著意識逐漸清明,腿上某種難以言說的異感忽然令她心神一震——

蘇葭的腿壓在她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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