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三兩天的晴朗,大雪便要融化殆儘了。

南方的大雪就是這樣的,一邊下一邊化,昨日通天的白,今日又是一眼望不儘的黑。

這幾天蘇葭在掛水,小諾算著時間過來接她再去片場,去了醫院才聽宋律說人已經走了。這種時候小諾總會覺得這樣的蘇葭真的很難伺候,也不好打交道,明明隻是一個消息的事,蘇葭卻想不到要跟她溝通。

除了宋晏容,蘇葭眼裡經常看不到彆人,更彆說體諒彆人的情緒。

大抵宋律看出了她的低落,臨走時喊住她:“辛苦你了。”

小諾一頓,宋律淡聲說:“她現在沒什麼朋友,也不知道怎麼現在過於自我,有時候她也不是故意不在意,是她心裡確實沒有這個意識,你可以告訴她這個問題。如果過分依著她,她反而覺得自己什麼都是對的,下次你會更辛苦。”

宋晏容不就是個例子麼?慣得無法無天也是個問題,讓蘇葭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

小諾見過兩三次宋律,這個人基本上是冷著臉的,也沒有笑過,比蘇葭看起來還要有距離感。所以聽到這些話時,她有些驚訝。

“好的……我知道了。”

“她身邊現在隻有你能看著點,可能要辛苦你一些了。”

宋律給她一張名片,麵上瞧著也不是很誠心的樣子:“如果有實在難以處理的事,聯係我……我是說,實在難以處理的話。”

言外之意能不找她,還是彆找她?

小諾心想:這兩人有點友情,但不多就是了!

不過如果不多,這兩天蘇葭生病宋律也不會時而過來瞧一眼,這些有錢人反正都有點怪怪的。

小諾在醫院門口給蘇葭打電話,音筒裡有來往的風聲。

從那天宋晏容的反應她再遲鈍,也能感覺到二人之間一定發生了大事,而且很有可能是蘇葭做了什麼讓宋晏容生氣的事。

自從蘇葭那天晚上,宋晏容給她打電話把在半路上淋雪的蘇葭接到後,她就很少再見蘇葭笑了——除了演戲。

想起平日蘇葭隨時應激般的脾性,耳邊的風聲,莫名讓她心底湧出一陣不安。

她慌張道:“蘇姐,你在哪兒呀?!你可千萬彆想不開啊,我現在馬上去找你!你快跟我說你在哪兒呢?”

“……”

河道邊。

蘇葭掛斷電話,望著被風吹動的河麵,上次來這裡是宋晏容拿到宋氏那天,穿著那套紅色的西裝,自信又迷人,反而更像一朵傲然貴重的玫瑰。

宋晏容捧著她的臉,就站在這裡逗她:“你今天美得有點過分了吧?”

她萬分受用。

心裡高興得緊,不枉費她悉心裝扮來接,宋晏容不是那種喜歡說甜言蜜語的女人,可對她卻鮮少吝嗇。但如今,這種特殊也不複存在了。

蘇葭從河邊往前,一路往前,直到看見那家餐廳。好像還能想起來宋晏容大步離去,進了店門,最

後拎著食盒上車的一幕。

她不自覺走進店門。

做舊的裝修,很有舊時代的風味,進門便能聞到熟悉的中式家常菜的氣息。

她找了一張靠窗的椅子坐下,午後,窗外薄薄的陽光安靜照到深棕的木桌上。這個時間店裡沒有人,她是唯一的客人。

服務員上前:“您好,這是菜單,您看您要吃什麼?”

蘇葭接過點菜單,看了一圈,回憶起宋晏容給她打包的菜,隻能記起來一份煎蛋和涼拌的雞胸肉。

她說完,服務員道:“我們這裡沒有涼拌雞胸肉,雞腿肉可以嗎?煎蛋的話菜單也沒有,不過可以給您另外做。”

蘇葭蹙了蹙眉,點頭。

她沒點其他熱菜,本來也並沒有胃口。

很快,菜上了桌。

蘇葭拿筷嘗了一口,木然的臉色微微下沉,一點也不一樣了。

雖然那天的菜她記不清什麼味道,可她知道不一樣。

她突然感到情緒差極了,隻是從秋天到冬天的時間而已,為什麼所有東西都變得這麼快呢?她的念頭偏激而負麵,焦躁溢出心臟,冷然陰鷙流露在麵上。

蘇葭忘了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普通人。

她看微博的時間不多,看劇本和看書的時間更多,對於網上一些消息很多都是小諾看到後告訴她,她才登上微博去看。

她出門時間少,大部分泡在劇組,對於火這件事,除了公司劇組反應,偶爾也會在活動上麵對粉絲的尖叫。對於火這個概念,沒有那麼深刻。

但隻要見過她的人,幾乎一眼就能認出她。

加之店中隻有蘇葭一人,服務員很快就看出她表情的變化。

很快上前低聲詢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忙嗎?”

“為什麼和以前不一樣了?”

服務員一頓:“我們店裡的菜都是我們老板一個人做的,按理說不會,要不我試試?”

蘇葭說不出區彆,征詢意見後服務員另外拿筷嘗了一小口,回答說:“應該是一樣的,您是覺得鹹了嗎?”

正好老板從裡頭出來,關注到這邊的情況,走近,還未問,看到蘇葭的臉一瞬間認出來。

“啊,你是……”

“蘇葭!”服務員沒耐住性子,提前道。

老板是個不愛上網的,沒見過蘇葭,道:“什麼蘇葭?上次你老婆還借用我的後廚給你做過菜呢。”

後麵那句話,老板笑看著蘇葭道。

當時來找她借用廚房的是個很大方的美女,就那麼點菜就付了好幾百,在後廚一問,對方說老婆一會兒還要去工作,這是給老婆帶的便當。

她好奇出來,就看到等在車邊的人,一眼就讓人驚豔的相貌。

“你們妻妻好般配啊。你老婆對你也是真好,那個雞蛋煎了一個有點糊,我說心意到就行,她說,她老婆喜歡長的好看的東西,要是好看你就能多吃一口。”

之後的話,蘇葭便沒怎

麼聽進去,仿佛老板嘴裡的每一個字都變成了燒紅的烙鐵,印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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