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容雖然冷漠,對害她的人一向睚眥必報,可永遠不會成為完全冷血且沒有感情的人。準確的說,宋晏容這個人的冷漠裡,有一絲半點的慈悲。
她能讓你跪下認罪,也可能在你死之前給你一顆糖。
所以曾看到宋晏容對蘇葭情之深重,她才覺得詫異,因此宋晏容這樣的人付出全部後,實在太過驚心動魄。
然而如今收回,也同樣是驚天地,讓人不可承受,任憑對方如何低頭也不為所動——這是跪。
到底沒有真的不管不顧,安排她一路看守,跟行,直至蘇葭安全——這是那顆糖。
因此,向縈也說不好宋晏容和蘇葭最後的終點是什麼。
一念之差,或生或死。
-
次日上午。
宋晏容在公司開完一個關於祁水規劃的會議,她購買的地皮大部分都在規劃的中心區域,等下個月準備工作落實,勢必得去一趟祁水。
她開完會才往醫院去。
正好是宋律在的那家醫院,隻是部門不同。
到地方,宋晏容站在醫院樓道裡,看到前方病房門口走出的人影,眼神微愕。
宋寒霜側眸看來,倒是意料之中似得,一身黑裙,外麵深棕大衣,長靴,她走過去。
宋寒霜先開口:“沒想到你會來。”
“沒想到你會在。”宋晏容說。
二人視線交換,宋寒霜冷冷看著她:“彆以為揭開真相你就是英雄,相反,你讓我的存在甚至我的姓都變成了一個笑話,一笑泯恩仇的戲碼並不存在,我還是恨你,有機會我還是會把你拉下來。”
“隻要是正當手段,拉下來我也認了,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宋晏容毫不在意:“隻是看你這幅的樣子,抱歉,我該讓你被英君梅蒙騙教化一輩子,我該讓你爛在宋家。”
宋寒霜臉色沉沉:“宋晏容,我有沒有說過,你這
個人真的很討厭,從小時候就是。”
宋晏容笑笑:“不說我也知道。”
這個世界的人有幾個真心喜歡她的?如今的風華,不過是因為如今的她成功了,有錢有權有勢,要什麼有什麼,所以總是惹人喜歡的。
就算不喜歡,也很少有人會說出來。
她不在意,以後好好把YR做好,安安穩穩在這兒過一輩子就得了。
…
“為什麼後來不喜歡周媛了?”
宋寒霜很突然地問她。
宋晏容詫異回過神,她看著宋寒霜深棕的眼睛,平靜說:“也許隻因為喜歡她的那個人不在了。不過從你嘴裡問出這話,也挺詭異的。”
她反問。
宋寒霜漠然道:“少揣測我。”
“彆那麼自信。”她沒那個精力。
倒是宋寒霜這問題問的突然。
周媛和原身,算是一段畸形的情感。
如果當初她們都沒有那麼偏執……原身也許還是喜歡的,如果沒有周媛沒有瘋狂鬨出那成車禍,也許還是喜歡的,如果原身現在還在,即便失望絕望透頂,也許還是喜歡的——畢竟連遺書裡都曾留下過周媛的名字。
可惜,哪有那麼多如果。
感情的事,更是沒有。
宋寒霜也未再繼續交談,很快離去,剩下宋晏容反而心緒沉沉站了片刻,但也沒用多少時間便將心緒收斂乾淨。
她轉身敲開房門,正好護士從身後進來給周媛換藥,宋晏容望著被滑停的輸液管,默了默。
剛才宋寒霜是等到藥液結束走的?
“剛才跟我說話的人,經常來麼?”
“你是她朋友啊?”護士問。
宋晏容說不是,就是認識的人,過來看看,護士也沒關注這個點,說道:“沒經常來,很少,不過之前請過專家來會診……這邊照顧病人的,還是媽媽。”
宋晏容還是驚訝的,宋寒霜表麵對這個妻子冷心冷眼,二人婚姻名存實亡,如今竟然會來看周媛……人的情感,有時候真的挺奇怪的。
沒感情就簡單得要死。
有感情就複雜得要死。
沒再多問,等護士收拾吊瓶離開。
宋晏容才往病床走近一步,目光在周媛眼尾微頓,她似乎到一點晶瑩的液體,但她沒有上前去看仔細。
一眼便錯開視線,宋晏容輕聲說:“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我想如果你真能聽到我的聲音,就應該足夠激起你的恨意了吧?好像對你說這種話,很冷血,可又覺得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你醒過來可能看到現狀還是會很痛苦,可是你不醒,每天聽到這些會更痛苦吧?就算是你想死,也得醒過來之後才能死。”宋晏容說完,默了默:“不過你要是自殺,除了你媽,不會讓任何人對你心生憐憫,周夫人為了讓我來,頭低得厲害,你若能醒,安分生活也挺好……若是不能,倒不如現在這樣。”
宋晏容說完,聽
到房門從外打開,周夫人站在門口叫她出門。
“宋總,我女兒都這樣了,你哪怕說一句好話也不行麼?說一句你愛她,舍不得她,想和她在一起有這麼難麼?”
“是你說刺激或者激怒都可以,隻要能讓她情緒波動,對治療就有希望麼?”宋晏容淡淡道。
其實來時她已經問過宋律,聽那幾個腦科專家說,周媛醒過來的希望隻有1%。
她這些話也不是全然沒想過。
周夫人哽住,宋晏容說的話也不是假話,周媛現在要的就是刺激,任何刺激都行,隻要能有反應,一切都有希望。
怕的是毫無反應。
周夫人:“我想問你,媛媛變成如今這幅模樣,你可曾有一絲的後悔?”
宋晏容眼神微沉,隨即聲色溫和:“周夫人,不是傷勢慘重的一方就叫做受害者。今天來這兒,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蘇葭那樣對你你也能當沒發生過,卻連一句好話也不願意對媛媛說?宋晏容,媛媛做那些隻是因為愛你,可蘇葭呢?你對不愛你的人尚且留情,你對愛你的人卻要這般狠心!”
宋晏容聽到那個名字,心口一墜,就像站在屋簷下,突然從頭頂墜落一層厚厚雪到了背心裡,血液快速收縮的感覺。
什麼消息都沒有了,也還總是從四麵八方聽到名字。
宋晏容抬起頭:“周夫人這番話,也真是讓我漲了見識了。你真的沒有想過周媛變成這樣,不是她的問題,而是你沒養好,沒教好,是你自己害的麼?”
周夫人陰沉沉望著宋晏容離開的背影,許久,才打開病房門進去。
她坐在周媛床邊,看到女兒眼角的水漬,沒有太在意,之前也偶爾有眼部受到刺激導致的流淚。
周夫人抓起周媛的手,目光陰辣含恨。
望著女兒蒼白笑容不複的臉,她的聲色仿佛年邁許多:“媛媛,你要是現在不醒,等你以後醒的時候,可就見不到宋晏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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