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溫以遙在開直播前,先和劉律師聊了一會兒,把他們需要公開的問答部分做了簡單的提列。

“這些是我利用下午的時間整理出來的與這件事相關的所有謠言、質疑、不當言論,考慮到你的藝人身份,倘若公開太多細節,不利於以後你的個人形象,所以我建議,不要追求一次直播就改變所有輿論,隻需要挑選部分關鍵的信息進行辟謠,如果有什麼問題你覺得不方便回答,現在就可以刪掉。你有權為自己作任何保留。”

劉其行不愧為奉和的王牌律師,他不僅經驗豐富,邏輯縝密,而且麵對自己的委托人也有很好的服務態度。

他首先想到的是,無論之後是否起訴薑孺默或聚輝,溫以遙以後都是要繼續混演藝圈的,保留退路是他在為明星做法律顧問時考慮得最多的事。

可劉其行卻不知道,溫以遙和他過去接手的任何明星都不同。

溫以遙不需要考慮退路。

“不用保留。”溫以遙看了一眼劉律給他的所有問題,幾乎都是過去一年網絡上對溫以遙的假料黑料,他覺得很滿意,省去了自己去整理的工夫,“都問。”

劉其行愣了愣。

他很快反應過來,並接受了溫以遙的決定:“好的,那就按照這樣進行。”

掛斷電話後,自認經驗豐富的劉大律師不禁開始自我懷疑。

助手在旁邊問了句:“劉律,怎麼了?是這個小明星很難搞?”

這年頭的小愛豆有很多都不懂法律常識,溝通起來很費事,助手見怪不怪,“這種小案子最費精力,尤其又是小公司小藝人,最愛不懂裝懂,動不動就說什麼‘這樣做不符合我人設’‘這個問題我不能正麵回應’……算了,劉律,乾脆您先休息,我去和他進行細節交流。”

劉其行擺了擺手。

“不。”他說,“我們已經溝通好了。”

助手:“這不是才幾分鐘嗎?”

一般的明星如果要搞這種公開直播的事情,至少都得提前一周做準備,連同律師都得跟著他們彩排表演。

劉其行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回想到電話裡溫以遙那副從容冷靜的清冷嗓音,他笑了笑,道:“我猜,這會是我職業生涯中賺得最輕鬆的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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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整,直播準時開啟。

溫以遙的臉出現在屏幕前時,沒有想象中大批彈幕空降,好的壞的言論都不存在。整個會議直播清風雅靜。

不了解情況的駱曉叨忍不住在旁邊問了句:“沒有人進來嗎?”

“有。”對麵的劉律師回答道,“隻有我這裡能看到。”

奉和的會議視頻和普通平台的直播不同,它看上去簡潔得有些嚴肅,整個界麵都是樸素的藍白灰,沒有關注按鈕,沒有送禮物的功能。

所幸,連線雙方的接收良好,不至於卡頓。

律所最初開發這個軟件的目的,隻是為了進行一些谘詢業務,以及在線法律課程。

所以為了保證會議視頻的流暢,這個平台減去了所有娛樂功能。

除了直播間管理人員外,誰都不知道現在會議室有多少人。

由於權限沒有開啟,現在所有在會議室裡的觀眾是發不了彈幕的。

劉律職業素養很高,同時也相當尊重自己的委托人,所以詢問溫以遙:“需要我打開討論權限嗎。”

“不用。”溫以遙輕輕靠在椅背,手上拿著那本畫冊慢悠悠翻看,說,“先開始。”

溫以遙雖然做偶像的時間不長,但他清楚,在任何環境下,人都是很容易受到他人言論的影響的。

如果打開討論權限,在和律師的溝通過程中,彈幕隻要被有心人帶節奏,再簡單的事情都會變複雜。

他已經聽彆人說夠了,現在該輪到他說了。所有人隻需要聽著。

劉其行花了幾分鐘時間,用非常正式官方的口吻說明了一下今天這次連線會議的主要目的。

直到他看到會議室裡有超過5000人加入了,就對溫以遙說:“那麼現在,就網上的一些不實言論我將向您進行簡單的詢問。”

溫以遙放下畫冊,但姿態仍然放鬆,點點頭。

“關於網上一直謠傳你整容失敗一事,我希望溫先生這邊能夠明確地回答一下。”劉其行說,“是否真的整過容,是否因為整容失敗而拒接線下活動,導致你的粉絲們利益多次受到損害。”

溫以遙言簡意賅:“沒有整容,不存在整容失敗。”

“……”

溫以遙:“請繼續。”

劉其行咳了一下,說:“溫先生,可以稍微具體地闡述一下反駁這條謠言的理由,這不僅是麵向廣大網友,主要是我需要做一些信息提取。”

“我需要證明自己沒有整容失敗嗎?”溫以遙揚了揚眉,似乎在笑,道,“我以為這種事情看一眼就知道了。”

劉其行:“……”

好像也對。

“關於整容,如果劉律師這邊有需要,我可以提供我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照片,如有必要,有空我可以去做做檢查。但這種事情終歸是智者見智,清者自清。”

溫以遙打趣完,忽然又認真地答複道,

“有關於線下活動取消的事,我可以向我所有的粉絲解釋一下。”

他看向鏡頭,雖然直播間現在乍一看去完全沒有人,但他的語氣很認真:“我從來沒有因為個人原因放棄過任何能與你們見麵的機會。”

-

接下來的半小時,所有問題溫以遙都回答得很簡略。

劉其行:“網上說你出道是因為關係背景。”

溫以遙:“沒有背景,出道純粹是因為臉好看。”

劉其行:“……好的”

劉其行:“關於薑孺默先生在直播中曾多次暗示你活動遲到、拒演、無故缺席、耍大牌,你有什麼想說的。”

溫以遙:“鬼扯。”

劉其行:“……能否詳細說說。”

溫以遙:“從去年五月到今年此時此刻,我一共隻接演過一場SHOW,我很難同時做到遲到、拒演、無故缺席、耍大牌四件事。”

劉其行:“……好的。”

劉其行:“薑孺默先生的粉絲在網上提到過,你曾通過不正當手段搶占他人資源,而薑孺默先生也通過點讚該言論暗示其真實性。這件事是否有其他隱情。”

溫以遙:“還是鬼扯。”

溫以遙:“既然有那麼多謠言稱我是靠後台背景出道,那麼我請問我神通廣大的後台,能不能讓聚輝傳媒拖欠我的半年工資早點發放下來。”

劉其行:“溫先生,你的意思是聚輝傳媒對你進行了勞動壓榨?”

溫以遙:“是。”

溫以遙:“哦,補充一下,也沒有壓榨很多,畢竟他們已經停掉了我所有的活動,不允許我擅自出席任何線下線上的場合。”

劉其行:“……明白了。”

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後,他們終於到了正題。

劉其行:“薑孺默聲稱你對同隊的隊長陳非懸暗生情愫,且私下數次騷擾對方。他翻出你的畫冊——有關侵犯隱私一事我們後麵聊——以此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那麼溫先生,對此有什麼要反駁的。”

這次溫以遙頓了很久。

他的目光在左手邊的畫冊上短暫停留了幾秒,然後說:“我首先反駁,我並不暗戀任何人。但……關於畫冊的事,下來再說。”

在電光火石的刹那,他還是決定不要拖陸儘洲下水。

他們這個組合鬨開了話也不過是窩裡橫,碰上就是一身腥。

陸儘洲是天上星,海底月,能不牽扯就不牽扯。

“那麼溫先生,對於我們將要起訴薑孺默先生的這件事,你希望達到一個怎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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