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傅雲章的視線,衛然回過頭來, 露出了一個疑惑的笑容。
傅雲章也是一笑, 沒有說什麼, 上前一步, 繼續看那兩個抽中身份卡的人飆演技。
啞巴連滔本來感覺自己已經把局麵都控製住了,萬萬沒想到何錦會來這麼一出。
他往那地方一坐, 直接向眾人表明,連滔不太可能是凶手, 因為連滔要從那個位子出來,必然要經過何錦。
而那個司機是幾乎沒有掙紮和逃跑, 在座位上斃命的。
根據這個綜藝的規定, 兩人都不能說謊,所以當時車上的情況, 應該就是何錦所表示的。
他們兩個都坐在司機的正後方, 一個靠近過道,一個靠近窗戶。
“好奇怪啊,”一片暗潮洶湧間, 衛然突然出了聲, “我們手上一共有十一個人的證詞,而這輛公交車有三十二個座位,為什麼他們要坐那麼前麵?一般人不會這麼選座吧?”
江陶看衛然和傅雲章的相處,已經把他和傅雲章劃分到了同一個陣營, 當即反駁道:“這可說不準, 有些人搭乘公交車, 就喜歡坐前麵的位子。”
傅雲章被他逗笑了:“你說得不對。”
江陶不服氣地反駁:“怎麼不對了?”
傅雲章示意他看兩人的裝束:“一般人不會太在意位置,是因為他們沒有弱點。但是,兩個很可能受到歧視的人,他們應該是會低調地選擇比較不引人注意的位子的。”
傅雲章的話比衛然的更有說服力,就連兩個正在思索怎麼不動聲色把凶手的身份安插在自己身上的人,都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他們拿到的劇本隻有最後的情況,前麵發生了什麼倒是沒有說。
傅雲章就著這個話題繼續說道:“退一步說,即使當時因為車廂的後部有其他乘客,他們不好意思過去,那麼乘客下去之後呢?他們為什麼沒有換位子?當然,這可能是因為他們懶,可既然是凶殺案,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推測,裡麵可能有其他原因呢?
“好了,我說完了。”
傅雲章說完,就挑了一個位子坐下來,想看他們兩個還能怎麼演。
從現有的情況分析,這個綜藝要想好看,重點就在瘋子和啞巴身上,因為收集到的其他證據隻能指向這兩個人,而沒辦法確定是其中的哪個人。
所以……這個綜藝的最大的亮點與其說是看明星會不會推理,倒不如說,是看明星怎樣在屏幕裡裝瘋賣傻。
想到這裡,傅雲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如果半年前,有人跟他說,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裝瘋賣傻,恐怕他會覺得自己聽到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不過現在,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令人難堪的事情。
現在唯一讓他覺得難堪的,大概隻有,自己認認真真地做了,最後還是做不好,還要被心思陰暗的人踩在腳下。
而且……想到一有空閒就滿懷熱忱研究藝術的韓樺,傅雲章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隻要他能演好戲,他就能把演戲變成藝術,他堅信這一點。
在傅雲章走神的同時,其他人也沒閒著,尤其是連滔和何錦。
他們明明在演父子,可四目相對,都有火光在閃,恨不得對方現在真的變傻,好讓自己能順順利利地被票選成凶手。
於是扮演啞巴的連滔看著何錦,“嗷”地一聲就哭了出來——雖然沒有眼淚。他伸出手,似乎想摸何錦的頭,示意他不用害怕,有爸爸在這裡。
何錦也不甘示弱,在眾人查找線索,議論車廂是不是有什麼奇怪氣味的時候,他突然激動了起來,然後眼神凶狠地盯著司機的座位。
傅雲章主要是在查司機座位附近的線索。他離兩人最近,自然留意到了何錦激動的時間點。
他也沒藏私,發現之後就把事情和其他三人提了提,成功引起了他們的關注。
江陶參加這個節目的目的,本來就是壓傅雲章一頭,可現在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他還是沒有找到線索,不免有些著急。
聽到傅雲章的話,他努力分辨了一下,確認是煙味,腦海中靈光一閃:“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傅雲章看江陶這信心滿滿,似乎已經發現真相的樣子,不免有些意外。
他站了起來,往方向盤上一靠,非常配合地問道:“你知道什麼了?”
江陶現在心情好,看他這模樣,隻當他是示弱,也沒給他臉色看:“這個氣味是煙的氣味,無論是瘋子還是啞巴身上都沒有,這說明煙味不是他們的。
“瘋子對煙味有反應,如果是之前乘客留下的,那證詞中應該有寫,可是證詞中什麼有意義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