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上所述,煙味是司機的。他突然抽煙,刺激了瘋子,瘋子就把他捅死了。”
江陶前兩段的分析很有道理,險些讓傅雲章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看輕對方了。沒想到對方話鋒一轉,直接下了這樣的結論,聽得另外三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衛然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楚岫輕咳了一聲,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繼續去尋找線索。
傅雲章看著江陶一臉憤怒,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那天他和韓樺聊天的內容,那個時候他們都不明白江陶為什麼在對待自己的問題上那麼自信,現在看來,江陶完全不是在對待自己的問題上那麼自信,而是他對待任何事……都那麼自信。
“你這個說法不是沒有道理,可是,為什麼是瘋子突然發瘋把他捅死了,而不是瘋子被刺激,‘嗷’地一聲竄開,然後啞巴把他捅死了?”
江陶覺得他簡直就是針對自己:“什麼啞巴把他捅死了?你有證據嗎?”
傅雲章看他都把話說出來了,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實在忍不住,輕歎了一聲。
他感覺自己也染上了先生的毛病,聽到有人問,就忍不住解答他的疑惑。
“是啊,我沒證據,那你的證據呢?我的推理和你的推理是一個性質,你要求我給證據,那你自己呢?”
傅雲章這話說完,楚岫在心裡暗暗鼓起了掌。
星樂的藝人一個個眼高於頂,就好比江陶,那是深得星樂大老板的真傳。隻可惜大家都在娛樂圈混,明麵上總是不好鬨得太僵。
有人能出頭讓星樂的藝人摔個跟頭,他看得實在是再開心不過了。
傅雲章知道他們在看戲,不過他也不在意。
既然他當初想和江陶正麵硬拚,他就不怕得罪這個人,反正,“傅雲章”什麼也沒做都要招來對方的仇視,自己還不如把事情都做了呢,不然多浪費啊。
江陶是真的沒想到傅雲章會當麵和自己說這樣的話,整張臉都青了。
可是看著旁邊一臉激動的攝像師和車廂裡無處不在的錄像設備,他還是努力扯出了一個笑容來:“雲章說得對,是我欠缺考慮了。”
聽他這麼說,傅雲章絲毫沒有高興的意思,反而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們共同的問題,我們要找到凶器,或者找到行凶的痕跡,不然我們誰也沒辦法做出判斷,隻能瞎猜。”
傅雲章這話說得認真,就算是連滔,也沒辦法從他的語氣中解讀出半點嘲諷的意思。
他看著旁邊認真思考怎麼裝瘋子壓過自己的何錦,又看了看風度翩翩的傅雲章,最後望了眼旁邊一臉天真的衛然,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被好友忽悠,來參加這個綜藝。
這群人哪裡需要他帶動,就算沒有他,這幾個人,也能分分鐘飆出一台大戲來。
隻是感歎需要,演戲也需要。
從瘋子和啞巴不甘示弱互相比拚的表演裡,四個偵探知道了何錦是間歇性激動的瘋子,他不發瘋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也看不出來有任何的攻擊性。
而連滔,真的就是一個心疼兒子的好父親。
除此之外,他們還檢查了啞巴帶著的保溫桶,發現裡麵空空的,什麼都沒有;瘋子和啞巴的身上帶著極淡的消毒水的氣味,昨天應該更濃一點,想必昨天去了醫院,而保溫桶就是瘋子住院的時候啞巴給他送飯用的。
他們也確認了兩人之所以沒有去後排,是因為後排的乘客嫌棄他們衣著破爛,而他們對人的惡意相當敏感,所以哪怕乘客下了車,他們也不願意去後排,而是選擇靠近他們比較相信的司機的位子。
確認這兩件事後,四人都大概明白了凶手殺人的理由——靠近司機,是因為這兩個飽受歧視的人信任他,因為信任,在對方表現出一點歧視的意思之後,他們腦子裡那根弦就斷了,讓他們做出了殺人的舉動。
隻是,動機找到了,但他們還是沒有證據,也找不到凶器。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隻能盲投的時候,衛然突然在地麵的一個角落裡找到了陶瓷的碎片。
很小,隻比米粒大一點,如果不是衛然眼神好,恐怕他們四個誰都看不到那個碎瓷片的存在。
看到那個碎瓷片,又一眼瞄到啞巴隨身帶著的保溫桶,傅雲章腦海中有光閃過,終於想起了一直以來被自己忽略的事情。
耳聽得房間裡開始倒數,傅雲章也來不及跟其他人商量,一把將那個保溫桶拿過來,往地上一摔。
坐在靠邊座位的何錦內心幾乎是崩潰的,隻是劇情到了這裡,他隻能按照人物的反應,撲過去把保溫桶撿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抱著保溫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細心地檢查著保溫桶的安全。
隨著這個舉動,傅雲章終於確認了自己猜測,也在倒計時結束之後,投出了自己的那一票。
他認為凶手,就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