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遺憾地想不知道對方要跑多久,結果一眨眼的功夫,這人又跑了回來。
傅雲章試著張了張嘴,雖然聲音有點沙啞,但還是能發聲,便輕聲問道:“你不是說去找醫生嗎?”
韓樺眉飛色舞地說道:“是啊,我讓等在門口的吳媛去喊啦!我當然是留在這裡陪你!”
韓樺想問他喝不喝水,可醫生沒來他不知道能不能給傅雲章喂水,不免有些無措。
傅雲章看著他那張貼了好幾個創可貼、顯得又是狼狽又是好笑的臉,瞬間有些心軟:“是因為找我才受傷的嗎?”
韓樺一開始沒聽懂他在說什麼:“受傷?什麼受傷?我沒有受傷啊!”
韓樺說著,甚至還蹦躂了幾下。
他這一蹦躂,傅雲章才看清他兩隻被繃帶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韓樺掩耳盜鈴般地把手藏到身後,很快又意識到這也沒用,嬉笑著放了下來:“沒事,破了點皮,醫生小題大做而已。”
“小題大做?”韓樺話音未落,病房門就被推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你不是畫家嗎?我看你是不想要繼續畫畫了。”
韓樺不敢跟醫生對著乾,隻能有苦說不出地縮到一旁。
這醫生知道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也佩服韓樺能做到這一步,說完這句之後,也沒有再說,開始認真地檢查傅雲章的情況。
他檢查得很仔細,等得韓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所幸醫生檢查完,並沒有給出什麼嚇人的結論:“傅雲章的燒已經完全退了,原本以為會出現的感染情況也沒有發生,再修養幾天,就基本沒什麼大事了。至於右腿骨折,那隻能等它慢慢好了。”
醫生說著,也有些驚歎:“我本來還以為,你們這種明星,身體很差呢,不過看傅雲章這恢複速度,身體底子很不錯啊。”
醫生這麼一說,傅雲章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夢。
雖然那看起來隻是一個夢,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就是真的。
他到了“傅雲章”的身體裡,“傅雲章”也到了他的身體裡,而且,已經被他的家人發現了。
不過……想到“三弟”那個稱呼,傅雲章不由得露出一絲清淺的笑容來。
他想了很久,如果“傅雲章”到自己的那個世界會發生什麼,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的家人會這麼處理。
想到自己在夢裡看到的,對方眼裡真切而又歡喜的笑意,傅雲章感覺自己一直以來的那種偷了彆人未來的負罪感,終於逐漸消散。
他扭頭看著送醫生到門口又回來的韓樺,看著對方臉上的傷口,想到自己生死一線的時候念念不忘的那些事,想到對方穿過重重黑暗,傷痕累累又帶著光地走到自己麵前,傅雲章輕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已然做了決定:“韓樺,這病房隔音效果怎麼樣,沒有竊聽器吧?”
韓樺不明所以:“隔音效果挺好的。而且我檢查過了,沒有竊聽器。”
至於為什麼會檢查……當然是因為他不希望自己哭的時候被彆人聽到,太丟人了。
傅雲章輕應了一聲:“那就好,我有事要告訴你。”
傅雲章說著,也不等他反應,直接把自己的來曆清晰而又完整地告訴了他。
韓樺一開始聽的時候,還一邊點頭,一邊感慨難怪傅雲章給他的感覺和彆人完全不同,可是聽到後麵,他就開始焦躁起來,在病房裡來回踱步。
等傅雲章終於說完,他連忙撲到病床前,緊張不已地問道:“雲章,你不會回去吧?”
傅雲章預想過千萬種韓樺的反應,他想過對方會嫌棄,想過對方會激動,想過對方會懷疑,想過……
但他的預想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韓樺什麼也沒問,他隻是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緊張兮兮地擔心自己會不會消失。
傅雲章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泡到了溫水裡,柔軟得一塌糊塗:“這可不好說,要看你的表現。”
傅雲章停頓了一會,補充道:“看你作為男友的表現。”
韓樺乍聽到的時候並沒有反應過來,他還沉浸在對於傅雲章會不會消失的擔心之中。
他認真思忖著傅雲章說的每一句話,思忖著思忖著,他突然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
男友……等等,男友?
韓樺頭扭得太快,傅雲章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到了哢噠的一聲。
不過他很快就沒有心思想彆的,因為他對上了韓樺的眼神,以及他那激動萬分又小心翼翼的表情。
韓樺的內心確實是傅雲章看到的那樣,他想抱住對方,他想低下頭親上去,可他又擔心自己會不會壓到他身上的傷讓他不舒服,一時間又是高興又是手足無措。
最後他還是沒按捺住自己的賊心,低下頭,輕輕碰上傅雲章的唇,然後鬆開,自己的臉也欲蓋彌彰似的紅了。
“雲章!”
傅雲章聽到他喊著自己的名字。
“不管你去了哪裡,我都會找到你,保護你的!一直一直!”
傅雲章聽著他認真到近乎嚴肅的聲音,把到了唇邊的“你不覺得未經允許偷偷親我太過分了嗎”咽了回去,變成了無法掩飾的笑意:“好啊。”
“我相信你,我也會加油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韓:我親到了!我是正牌男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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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全文完……(不是,開個玩笑)
祝大家國慶快樂呀^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