鷂子覺得這話沒法說了,隻能轉頭看向張萍萍,把她從頭打量到腳...說實話,張萍萍今天的打扮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一身棉軍服(這年頭,軍裝正當紅),腳上是一雙條絨棉的五眼棉鞋,就連鞋底都是孩子中最受歡迎的塑料底。
還有,口罩也非常標準地塞進了扣子之間,口罩帶子則是露出來(這是這個年代最細節、最不能忽視的潮流,幾乎每個孩子都這麼乾。這甚至不隻是時尚品味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昭示了他們和其他人群的不同)。
再加上剛剛摘下的鮮紅色拉毛圍巾,如此裝束的張萍萍,絕對是這個時代的時尚女孩兒。誰要是這麼一身走在大街上,對男生的吸引力機會是不言自明的。
過去,張萍萍也是這樣的...她又沒有正經工作,鬼知道她是怎麼有錢緊跟潮流的——過去,鷂子就算不喜歡她,也覺得和她玩著還不錯,在一幫孩子麵前也算有麵子。但是現在,看她哪裡都不對。
笑的太大聲了,都顯得蠢。
現在也是,明明是很時髦的裝束,在鷂子看來也到處不好——真心看不出哪裡好看,再加上張萍萍還骨頭架子大,如果不是她留了兩條辮子,從後麵看就是個男的!
“朱老二!”鷂子喊了一聲,然後也不說其他的,起身就要走。
“誒!啥事兒啊?”三兒他哥從另一邊鑽了過來,見鷂子罩上軍大衣就要往外走。也來不及說什麼了,直接跟了上去:“不兒,今兒這就走啊——行行行,那哥們今天就先走了,彆送了,回見!”
“你還叨逼叨呢?”鷂子回頭又吼了一聲。
三兒他哥再也不敢耽誤了,三步兩步趕上了鷂子:“怎麼這就走了...行行行,我不問您了...不過這時候真有些餓了,找個地方吃點兒什麼吧。”
到底是首都,即使是1967年,這麼晚了也能找到營業的飯館。
三兒他哥,也就是朱老二,其實很清楚鷂子的心思,飯館裡給鷂子倒酒,然後真心實意勸他:“鷂子,哥們兒勸你一句,一姑娘而已,用不著這麼上心。你看你這幾天鬨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既然人家不願意,就算了吧...難道還真去‘強搶良家婦女’?”朱老二隻在小人書裡見過反派這種作為,始終覺得這實在不妥。
他是真心實意說,鷂子卻聽不進去,隻管自己喝酒吃菜,差不多了,這才拍筷子起身:“不管彆人怎麼說,我非得把她拍到手不可!”
說著也不打招呼,撂了兩塊錢在桌上,然後就轉身走進了夜色。朱老二拿了錢,再加上自己身上的糧票,要去結賬...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而他的感覺也沒錯,第二天他就聽說了,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鷂子就叫了幾個孩子和他一起去了鬨市口那邊。
也不玩之前那一套,直接闖到人家姑娘家裡了!
謔!朱老二一下直了眼!一方麵,他覺得這真是鷂子做得出來的。另一方麵,他又覺得,這下是真的糟了!站在人家姑娘那一邊看,這是徹徹底底地得罪人!
如果覺得姑娘就像平常茬架的孩子,嚇一嚇就好了,那是蠢!
姑娘得順著來啊!
事實也是這樣,朱老二再次看到鷂子的時候,鷂子臉上冷的能結冰了,顯然不是嘗到了什麼甜頭的樣子。
得嘞!都到這一步了,朱老二也不打算勸鷂子什麼了——如果他真的聽勸,現在也不會這樣了。這個時候再勸,也不可能改變什麼了...更重要的是,弄不好好心沒好報,這會兒勸了,事後還會落埋怨。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就不錯。朱老二在這個時候明智地閉上了嘴巴...向他家太爺爺學習吧,活到了八十二呢!就是因為人家從來不多話!
隻不過他不說話不代表就沒事了,鷂子這時候卻使喚上了他。
“明天搞桶油漆來!”
“不是,您這又是唱哪出啊?”朱老二真的納悶兒了。油漆倒是不難搞,商店就有賣的。如果想省錢,他家附近有一個街道工廠,最近就在漆一些辦公桌什麼的,想辦法弄些油漆也不難。但是他真的很不解,不明白鷂子想乾什麼。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