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媽媽1(1 / 2)

大雪封了城,寂靜,潔白。

厚厚的積雪上出現一對對小腳印。

町町慢慢地走,整整齊齊,板板正正。走得著急的人都摔倒了,町町穩當當的。當她走到積雪深處,陷入了雪堆裡,路過的哥哥姐姐就會把她從雪堆裡夾出來。

終於走到了馬路上,馬路上的積雪已被環衛爺爺清掃乾淨。町町穩重地走了兩步,按捺不住雀躍的腳步,歡快地跑向了冰糖咖啡屋。

“哥哥,姨姨。”町町的整張臉壓在玻璃門上,肉嘟嘟的臉蛋在玻璃上壓成了兩個半圓。

正在二樓吃飯的烏弈動了動小耳朵,推開麵前的小碗,從兒童座椅上爬下來,跑向樓下,踮起腳尖打開門鎖。

烏弈媽媽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看見町町時,驚訝了一下,連忙拉她進屋,給她搓一搓凍得紅彤彤的小手,“怎麼來這麼早?”

被姨姨抱到櫃台上的町町咯咯笑,“找哥哥,說悄悄話。”

烏弈媽媽忍俊不禁,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不到四歲的小寶寶有那麼多悄悄話可說。

烏弈媽媽脫掉町町濕漉漉的鞋子和襪子,在看到町町滿是血痂的腳背時,臉上的笑,落了。

烏弈媽媽重新鎖上門,抱起町町上樓,“町町,姨姨把小弈姐姐小時候的衣服帶了過來,給你換上好不好?”

奶呼呼:“好~”

烏弈媽媽給町町脫衣服,脫掉外麵的黑色衝鋒衣看到町町裡麵穿的衣服後,頓時哭笑不得。

町町知道下雪天冷,要穿厚一點,穿了一層又一層的短袖和秋衣。衣服都是彆人給的,有大有小,町町竟然能分出大小寬鬆,井然有序地套到了自己身上。

穿這麼多,又跑了這麼長的路,後背肯定出汗了。

烏弈媽媽摸一摸町町後背。

町町忍不住躲了躲。

烏弈媽媽心情墜沉,把空調溫度調高,小心翼翼地給町町脫衣服。脫到最後,看著衣服上的血跡,心臟被鐵絲勒緊了一般,疼得尖銳。

烏弈媽媽深呼吸兩下,“町町,誰打你了?”

“媽媽。”町町回憶了一下媽媽打她時的話,“媽媽想嫁人了,沒有成功,町町是拖油瓶。”

烏弈媽媽瞬間明白了。

町町媽媽相中了男方,男方嫌棄她有孩子,沒成,她恨起了自個孩子。

這樣的女人,真是卑賤又可恨。

衣服從身上撕不下來了,烏弈媽媽用剪子剪開,再一點點地處理。她做了十六年的護士長,在烏弈出生後才精力不濟地從醫院辭職。她已經儘可能地輕一些了,還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傷口。町町身上的傷口太密集了。

有一點疼,但町町感受到了姨姨的溫柔,“姨姨不哭,町町不疼。”

烏弈跑到廚房,從櫥櫃裡拿出兩個大紅棗,一個喂給媽媽,一個喂給町町。

抹好了藥,町町站起來,擦擦姨姨臉上的淚,親一口姨姨的額頭,安慰:“不難過哦,媽媽以後都不打町町了。”

哄好了姨姨,町町拉著哥哥的手去說悄悄話。

大碗放在烏弈的腿上,烏弈抓著兒童勺,一勺一勺地挖給町町吃。

町町乖乖地張口,視線跟著勺子走,吃得投入,眉眼間全是認真,甚至有一些虔誠。

圓圓的大碗被兒童勺刮得乾乾淨淨。

町町挪一挪小屁股,和烏弈緊緊地挨著,小聲:“哥哥,媽媽死了,又活了。”

烏弈歪歪頭,滿眼疑惑。

“昨天晚上媽媽打了町町後想把町町扔到河裡,町町抱住了大樹。”町町得意地擼起袖子,給哥哥看她的胳膊,“町町力氣超大,媽媽都沒有拽動町町。”

烏弈捏一捏町町的胳膊,再捏一捏自己的胳膊,繼續看著町町亮晶晶的眼睛,認真地聽她說悄悄話。

“媽媽拽不動町町就把町町綁到了樹上。媽媽扶自行車離開時,下雪了,滑了一跤,頭撞到了石頭上。躺了好長時間都沒有醒過來,雪花把媽媽埋了。”

烏弈看向外麵的大雪,呼吸急促了一下,把町町的手放入自己的懷裡暖著。

“町町穿得厚,沒有凍壞。”

烏弈媽媽不知道兩個寶寶在說什麼,走過來摸一摸町町的額頭,愣了愣。町町身上的傷口這麼多,竟然沒有發燒。

“媽媽給町町喝藥了。”町町回想起味道,鼻子眼睛嘴巴擠到了一塊,“超級苦。”

烏弈媽媽摸一摸町町的小臉蛋,給她兩顆奶糖。

町町分一顆奶糖給哥哥,把剩下的一顆奶糖放入口袋裡。

烏弈看看手裡的奶糖,再看看町町的口袋。

町町:“町町嘴巴不苦了,糖給媽媽。”

烏弈把自己的奶糖給她吃。

町町咬開奶糖,一人一半。

後背有一點疼,町町趴下來,臉蛋枕著手背。

烏弈也跟著趴下來,頭碰頭,鼻尖碰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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