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兄弟是最後到的。
他們一點也不意外見到孤立的千手扉間, 和左擁右……左右都有人的宇智波斑和分彆坐在他左右兩邊的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泉奈。
毫不意外的座位分布。
奈良兄弟對視一眼, 一左一右坐到了千手扉間旁邊。
害,不能眼看著最勤勞的那個被孤立了不是?雖然千手扉間本人其實並不在意這種小事, 他隻是視線在兩人身上掃了一下就重新回到了對麵三人身上。
主要是宇智波斑手指壓著的那張寫滿文字的紙上。
宇智波斑手指稍一用力, 將紙推了過去。
並不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麼的奈良兄弟就湊近跟千手扉間一起看了起來。
“嘶——”
奈良賢二倒抽一口冷氣,同時又從骨子裡感到一種興奮。
從骨頭,到肌肉, 再到皮膚。
他整個身體都因這份刺激而緊繃了起來。
他本以為自己和哥哥這種不當忍者而跑去經商的已經是對忍者千百年來的傳統的叛逆了,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看到,有人想要從根本上推翻忍者的傳統。
不是改善, 而是從根上拆掉對忍者,或者說是對這個世界來說都是習以為常的‘常識’。
相比之下,自己和哥哥之前的所作所為,真的就隻是小打小鬨,同小孩子玩泥巴差不多水平而已了。
他隱隱有些恐懼, 恐懼於自己要失去那些不一定好, 卻早已習慣的熟悉事物。但更多的還是期待。
他是期待能看到這樣一個打破一切的新世界的。
是正確的麼?一定就是好的麼?
他不清楚,沒有看到結果之前,誰也不能判定。
但不管怎樣, 也比像現在這樣繼續像是一灘陰暗處的泥潭, 不斷的腐爛發臭要好。
比起自己已經躍躍欲試的弟弟, 奈良勝一思考的東西就更多了。
從自己出身的忍者家族,到這個世界上忍者們大同小異的人生經曆。
再到自己來到輝夜國之後做的許許多多的工作。
其實奈良兄弟並不是怨恨自己的出身,也並非是‘討厭成為忍者’, 或者因為喜歡經商才選擇了商人這一條路。
他們隻是討厭忍者背後所代表的人生,討厭殺戮後的空虛。
似乎除了殺戮和死亡,就再沒有其他可以留下的東西的人生。
戰勝敵人隻是讓自己能活到奔赴下一個戰場。就算族裡有了新生兒,也隻代表七八年……或者更短的年數後,他們有了可以上戰場的新的族人。
並非是延續了什麼,也不是創造了什麼。
更不要說得到什麼了。
原本隻是臨時選了個落腳點而已,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入主城,不能碰到其他忍族的他們挑選的一個不起眼的,隨時可以離開的落腳點。
萬萬沒想到,今天卻成了可能會改變這個世界的關鍵之處。更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成為參與、見證這件事的一員。
其實其他幾人也差不多。
原本隻覺得是一項重要工作。但反應過來之後才發現這件事的意義是多麼的重大。
按照姬君的設想,忍者將會成為像是畫家、木工一樣的‘一種職業’。而忍者們也從同普通人分割開的‘異類’,變成了‘從事這個職業的世家’。
就如同木匠世家、陶藝世家那樣。
彆看表麵上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換了個說法,但就這麼一換,就將‘忍者’的整個概念都顛覆了。
看似不難。
但千百年來卻不曾有人這樣想……或者就算有這樣的想法,也不知道該如何實現。
一直到今天。
“我是讚成的。”
奈良賢二最先舉起了手。
“雖然是跟現在完全不同的模式,但我覺得可以試試看——反正現在輝夜城內生活的忍者們適應的都挺好的。”
至於其他忍者是不是能適應,還有那些崗位及崗位職責都代表了什麼……學唄,又不是沒有腦子。
當初學體術學忍術的時候不也是從頭開始的麼。
“我也讚同。”千手柱間迫不及待的附議。他其實沒太分析內容,隻是單純的覺得這樣很好。
小孩子不用上戰場,大人們不上戰場也能養家糊口。
就很完美。
“所以火之國的工會支部……就建在咱們以前比賽的那個山崖下如何?”他轉過頭看向宇智波斑。“那裡距離咱們的族地都不算遠,不願意遷移的族人可以留在那邊。”
“我們可以在那邊建一個忍者構成的村子,然後也照著這裡的樣子建個學校,讓孩子們進去學習,大人就去工會接任務。”
遠點近點都沒關係,反正忍者腳程快。
越說越高興,千手柱間不自覺地手舞足蹈了起來。
“我覺得那些娛樂設施也可以在村裡建一份,是不是應該也弄一個廣場?到時候有什麼通知可以貼在公告欄或者直接叫人來廣場集合,還有這些小吃店,最好能再開個賭……”
“大哥!”
“……哦。”
見千手柱間越說越不像話,身為弟弟的千手扉間厲聲嗬斥。
“現在是在說正事!還有,不管是建什麼,都不可能有賭場的。”你死了心吧。
千手扉間話還沒說完,千手柱間就整個人都灰了。垂頭喪氣的向著自己好友的方向湊了湊,試圖尋求安慰或者支持。
然而在這方麵,宇智波斑也不站在他那邊。
“你該改改你好賭的毛病了。”
賭就算了,還逢賭必輸,褲子都輸進去了這就很難看了。
身為一個擁有寫輪眼的宇智波,宇智波斑表示不理解對方為什麼投個骰子都能輸。
“還有,關於任務和忍者的分級——這件事你考慮過了麼?”
這才是重中之重。
“我建議是分上中下三個常規等級,還有一個在這之上的特定。”
宇智波泉奈開口。
剛開始使用忍者搞建設和快遞的時候,就是由宇智波泉奈負責的,因此他對這方麵的了解要更多一些,再加上經手過不少任務數據,多少有個朦朧的概念。
年輕的,十來歲的小忍者們,除非是天賦格外突出的那些,否則基本都隻能保證完成最基礎的任務。
跑腿、近距離的護送——對上三五個普通人,問題都不大。
但是再高難度的,比如任務中可能出現山賊、浪人的,就隻能在長輩的帶領下進行了。因為輝夜城並非以家族模式進行任務,所以這個長輩可以籠統的理解為‘成年的忍者’。
大多數的成年忍者(少部分未成年忍者),都可以組隊完成最基本的刺殺、護送、剿匪以及情報方麵的工作。他們也是戰場上的數量最多的中堅力量。
也是一個家族當中數量最多的組成。
在他們之上的就是各個家族的精英,哪怕是一個人也可以完成大多數的任務。
無論是戰鬥還是刺探情報,都是一把好手。
在家族裡他們是擔負最重要、最艱難的任務的人,放到工會裡,也將是困難任務的主要執行者。
至於更上一層。
那就是精英中的精英了,無一不是有著能改變戰局的強大力量的人。
比如自己的哥哥,又比如千手柱間。
千手扉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能理解這樣分類的理由。
“那麼任務呢?也分上中下和特級麼?”
“不……這個我覺得可以再多分一些等級出來,可以每個等級的忍者對應兩個等級的任務。”
“比如下級忍者可以接de,中級忍者可以cb這樣麼?”
進入討論狀態,千手扉間也不再是那副敵視又彆扭的樣子,而是全身心的投入了思考當中。
“是的,我是這麼認為的。”
“話是這麼說,但這個評級標準要如何判定?”
“這個我覺得可以結合過去的任務記錄,看哪些是未成年的小忍者們做也可以完成的,普通忍者們的任務範疇又在哪裡,哪些任務需要額外派精英加入其中,或者乾脆需要族長參與。”
儘管不是百分之百,但忍族族長由家族中最強大的忍者來擔任也是一個不成文規定了。
因此需要出動族長的任務,無一不是大活。
“但他們沒理由將過去的任務記錄交出來吧。”
“不需要具體知道是誰委托誰執行的,我們隻需要知道是什麼任務就可以了。”
討論到熟悉的範圍,幾人也越來越自信。沒過多久就敲定了數十條細節上的問題。一直到月上中天,幾人才意猶未儘的開始作總結。
桌子上鋪滿寫著記錄的紙。
除了千手柱間開始打瞌睡之外,其他人都是越說越精神。
恨不得現在就開始嘗試。
見姬君給出的設定都已經補充的差不多,千手扉間清了清嗓子,在其他人把視線都投向自己的時候沉聲開口:
“除此之外,我認為還需要建立一個直屬於姬君的衛隊。”
“挑選最忠心的精英。脫離家族,脫離忍者群體。隻忠心於姬君,負責姬君的安全的同時,執行姬君直接下達的命令。”
“以及……”他的視線在在場幾人麵上一一掃過,“在必要的時候,清除一切可能對姬君產生危險的事物,還有任何擋在姬君麵前的障礙。”
千手扉間提出了自己思考了很久的提議。
這是很久之前,差不多天氣才剛回暖的時候他就在思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