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忍者說話的時候表情沒有一絲波動,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這種將忍者同家族分割的提議是多麼的驚世駭俗。
對這個世界的忍者來說。
最重要的就是‘家族’。
或許他們可以像現在這樣以個人的身份接任務,但並不代表他們脫離了家族。
出身是他們的一切,是他們的根。對他們來說,家族的利益仍然是高於一切,高於個人的名譽、愛人,甚至是自己的生命的存在。
忍族中除了失敗之外,最嚴重的就是‘背叛’。
無論是自願還是被誘拐,背叛就是背叛,家族會派出忍者追殺到天涯海角,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而千手扉間這個提議,就相當於讓一部分家族中最精英的忍者,當了家族的‘叛徒’。
就連千手柱間都瞬間清醒過來,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弟弟。
然而被人注視著的提議人卻像是沒注意到異樣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
“指引道路是姬君的工作。”他輕聲說著,“那麼保護姬君,讓這條道路更寬更穩定,就是我們的責任。”
“姬君替忍者找到了一條通向光明的路,那麼我們理應做光下的影子,讓能夠指引前方的姬君走的更遠,更安全。”他頓了頓,視線再一次在自己兄長,宇智波兄弟還有奈良兄弟身上掃過,“或許在忍者的認知中這是背叛,但如果沒有這樣一股不屬於忍者這個群體,而是隻屬於姬君,能夠遏製絕大多數意外情況的力量的話。萬一忍者這個群體走上了歪路,那麼我們現在辛辛苦苦打下的根基,還有那些犧牲,都將付之東流。”
千手扉間出身忍者,所以他了解忍者。這無關於信任,或者能力,而是忍者本身的特性造成的不穩定性。
因此讓把探索和維護的工作就這樣交給忍者,靠忍者的自覺是行不通的。
至少現在不行。
“我們需要姬君來判定‘對錯’和‘是非’,而如果當某件事或者某個方向是‘錯’的時候,就需要姬君擁有足夠的力量去矯正他。”
對忍者們來說,就是至少能夠戰勝對方。
如果隻是雇傭,那麼難免會有徇私,或者因為雇傭了原本敵對的忍者而重新燃起仇恨的火焰的可能。
所以他們必須跟曾經剝離開。
這很殘忍,也很瘋狂,卻是千手扉間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
“那個,扉間,這也太……”
太絕對了吧。
千手柱間第一個開口。
“那麼你覺得如果不是剝離開,而是選擇了某一個忍族,這個忍族會不會因此而擁有了‘特權’,從而變得高人一等?”
“這種特彆遲早會釀成更大的災禍。”
都是忍者,憑什麼他們特彆?憑什麼隻有擁有特權?
“更何況若是要憑借戰鬥力來決定這個‘特彆’的家族的話,豈不是又要讓家族與家族之間開始新的廝殺?”
千手扉間並不在意兄長的不理解,他這個大哥總會在奇怪的地方心軟。還是個古怪的雙標——他自己可以做出一萬種犧牲,卻並不希望彆人也都承擔起責任。
但涉及到全忍者的事情,卻不是他一個人就可以完成的。
他十指交疊搭在桌麵上,等待著其他幾人的決定。
“我讚同。”
奈良勝一在短暫的思考後讚同了這一提議。
“隻有宇智波泉奈一個人的話,確實是不夠的。”
宇智波泉奈身為姬君的侍從,不可能長久的離開姬君去做那些瑣碎的事情。
因此需要足夠多又足夠強的人來替她辦事。
不是為了忍者,而是隻為了姬君一人。
“我也讚同。”
奈良賢二也投了讚成票。
甚至開始琢磨自己現在開始重新鍛煉身手還來不來得及。
他和哥哥其實是很合適的人選。
他們本就脫離了奈良一族,現在這個情況就算徹底斷絕也不會引來什麼麻煩。
不過哥哥身上的工作太多了,大概是不行……自己倒是還可以試試。
反正都是給姬君工作嘛。
做什麼不是做。
“這件事後麵我也會提起,希望到時候,千手和宇智波,可以做出表率。”
作為最早為姬君工作,參與其中的兩個家族。
他們沒有任何理由不出人。
奈良兄弟率先離開。
千手柱間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弟弟陰沉的麵色,明白他此刻肯定不想再跟自己說什麼,或者此時就算自己說了什麼弟弟也不回應自己,就也歎著氣離開了。
“哥哥。”
宇智波泉奈小聲叫了一聲身旁的兄長。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想再想想。”
宇智波斑勾對著弟弟笑了一下,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宇智波泉奈張了張嘴,最終也什麼都沒問,起身離席。
哥哥不願意說的話,那他就不問了。
隻是在走過千手扉間的時候,對他投以殺|人的目光。
隨著參會者的離席,臨時征用為會議室的房間最終隻剩下了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間兩個人。
“你有什麼事要說麼?”
千手扉間慢吞吞的按照順序整理著桌子上的記錄。
“這是我要問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乍看之下確實很有道理,但不用脫離忍者的身份,隻選擇精英加入其中也未嘗不可——畢竟大名們的護衛也都是這樣,每一個都是忍族中的精英,卻都沒有這樣嚴苛到幾乎等同於斷絕後路的程度。
確實,沒有了後路之後的忍者或許會更忠心,但千手扉間不像是會為了這可能會增加的一段忠誠而在忍者中掀起軒然大波的人。
“隻是做應該做的事而已。”
千手扉間終於收完了所有資料,又確認了一邊手中的資料全部按照順序規規整整的排整齊後他才滿意的點了下頭。難得有了那麼一絲輕鬆的心情。
“這是姬君早就應該有的東西。”千手扉間開口,“說起來還是我們欠著這位天之姬的東西。”
“哼。”宇智波斑眯起眼睛,“如果是奈良兄弟說出這話,我一點也不奇怪,但是千手扉間,你可不是這麼忠心的人。”
“我確實不是那麼忠心的人。”千手扉間也沒有掩飾的意思,“但我希望世界能夠如同期望的那樣,在姬君的指引下走向和平,為了這個目標,我會竭儘全力。”
“倒像是你說的出的話。”
坐在對麵的宇智波斑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千手扉間身後的大門。
“所以你……”他話還沒說完,突然意識到千手扉間剛剛話中的問題。“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是為了和平,你也會利用姬君麼?”
宇智波斑的聲音嚴厲了起來。
“隻是確保這個和平的未來,能夠確實到來而已。”
千手扉間沒有肯定,但也沒有否定。
“你我都明白,這是唯一的機會。”從前沒有,如果不牢牢地抓住姬君的話,隻憑他們,今後也很難延續下去。
“世界也好,忍者也好,究竟會走向怎樣一個方向,全看天之姬的意願。”
“這是為了確保我們這些生於絕望的人確實可以迎來光明而不是落入更深的地獄的必然措施。”
雖然千手扉間臉上還是往日那嚴肅的樣子,赤紅的眼瞳卻剝離了往日的平靜,顯現除了屬於身經百戰,一次次走過死亡的忍者的冰冷和銳利,“我們需要天之姬。”
就像應對千手扉間的變化,宇智波斑身上也彌漫起幾乎要凝結成實質的殺氣,漆黑的眼瞳也不知何時轉為紅色,露出了藏在其中的複雜的花紋。那是戰場上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寫輪眼,“——夠了,姬君不是你能算計的。”
“那你能承擔起失去‘天之姬’的責任麼?”
千手扉間咬牙頂住了這排山倒海衝向自己的殺|氣,口腔裡甚至彌漫起淡淡的鐵鏽味。
可就算如此,他也沒有要退縮的意思,而是抬起頭筆直的看向麵前的青年。
——是,姬君隻是姬君。除了天之姬之外,她也是一個會高興會生氣,偶爾還會偷懶的‘少女’。
但姬君和這個輝夜國,是‘突然出現的神跡’,是比貴族,甚至是大名更加崇高的存在。
隻有這樣,才能在有什麼意外的情況下‘順理成章’的‘鎮壓’下去。
如果沒有這樣的身份,那些因為近來的種種‘特殊’而有所忌憚的大名和忍者們還會像現在這樣安分麼?
事到如今,真的看到了可能性的他不敢去賭這個可能性。
那有如實質的殺|氣越來越厚重,就連呼吸都變得更加困難。
“斑!”
因為想到事情而折返回來的千手柱間察覺到了好友的殺意,趕忙出聲製止。
他能感覺出來,斑這次是認真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如果繼續下去,他搞不好真的就要沒弟弟了。
“管好你弟弟。”
空氣中刺人的殺|氣散去,宇智波斑大步走出了房門。
“姬君的事情,由姬君自己決定。”
丟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千手扉間抬手抹去唇邊沾上的血。
“扉間啊。”千手柱間坐回弟弟身旁。“誒,好好地你乾嘛惹斑生氣啊,要不明天還是去道個歉吧。”
千手扉間咬牙切齒的開口:“……閉嘴,大哥。”
你知道個屁就讓我道歉?哪兒涼快哪兒種蘑菇去吧!
……嚶!
千手柱間垂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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