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很多知名忍者都在姬君身邊工作的原因, 人們其實並沒有特彆去考慮過姬君身邊人的身份。反正忍者不忍者的也沒什麼影響不是?
因此知道阿緣說出來之前,真奈都不知道兩位奈良大人已經不再是忍者了。
但……這怎麼可能?
“早在來輝夜城之前,他們就是商人了。”
不是披著商人的皮執行任務的忍者, 而是正經的商人——最多就是跟忍者之間的關聯多了點的那種。
現在想想,那都是□□年前的事情了……明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但回想起來卻總覺得是最近的事情。
阿緣還記得那時候的兄弟兩人。
就算臉上帶著諂媚似的表情說著推銷的話,但他們的眼神一直都很警惕。
無時無刻的不在關注著周圍,就像是機警的野獸, 時刻提防著可能出現的危險。哪怕是在理論上來說很安全的地方, 麵對的也都是普通的客戶。
跟後來老媽媽一樣的勝一, 還有長期過勞而總顯得沒精打采的賢二完全不同。阿緣不敢說給自己工作就一定是最好的選擇,但從這兩人的變化來看,至少不會是個錯誤的選擇。
至於忍者們十分在意的, 不當忍者就是‘背叛’,就是‘叛經離道’……她從來沒在意過,甚至一直都是鼓勵忍者們去接觸更多的行業的。
因為職業特性的原因,忍者們掌握的信息和具備的能力,是很多普通人不具備的。再就業選擇上, 也遠遠比普通人更多。無論做老師、還是當醫生和工匠甚至於負責抗震救災, 救人防洪之類的工作的工作,他們都是更有優勢的。
“可、可是……”
真奈還是很覺得不可思議。
“沒什麼可是的。”阿緣打斷了少女的語無倫次, 她看著麵前渴望又望而卻步的少女,目光平靜而堅定。“我一直覺得忍者們具有這麼多才能, 隻局限在忍者這一行業, 反而是一種浪費。”
她指了指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
“世界那麼大,有無數的可能性在等著你,不要早早地把自己局限在眼前的這一小塊地方。”
她沒勸真奈一定要如何, 怎麼樣做還好,隻是想告訴她,就算是出身忍者,也不隻是隻有‘當忍者’,作為‘某某族’的族人生活下去這一種選擇。
至於是否要克服困難選擇另外的路線,走向不同的方向……都要由她自己來決定。
自己的人生,就應該自己去決定。
真奈有那麼一瞬忘了呼吸。
但看著麵前少女那隱含鼓勵的眼神,她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胸腔中咚咚作響的聲音,也能感受到心底第一次這麼清晰的聲音。
她想試一試。
就算會很辛苦,就算不一定有好結果。但……難的生活在這樣一個給了她選擇機會的城市裡,她不想辜負這個機會。
“我回來了,樓下人還挺……咦?真奈呢?”
等阿光艱難帶著食物回來的時候,靠窗的作為就隻剩下阿緣一個人了。
“她說有點事先走了。”阿緣招了招手,“我們也快吃把,聽說慶典下半場會更熱鬨呢。”
“啊,是說有那個叫什麼……花車?還有表演的?”
阿光放下食物,努力回憶著從其他人那裡聽來的八卦,看著滿滿的食物和剛剛還坐著女孩子的空座位,歎息道。
“真是的,忙也得吃完再忙嘛,有什麼事能忙到連吃個午餐的時間都沒有的?”
“說不定是顛覆人們現有認知的重大決定哦。”
“什麼?”
因為周圍的環境太吵,阿光沒能聽清阿緣的話。見她一臉迷惑,阿緣也沒有重複,隻是端起了自己最感興趣的那一份。
“快吃吧,錯過下午的節目可就不好了。”
阿光:“哦。”
***
宇智波斑在收拾東西。
雖然他看起來跟‘做雜物’這個三個字扯不上一點關係,但實際上這個時代的男性忍者們,動手能力都不差。
畢竟荒郊野嶺的時候隻能自己照顧自己,次數多了,再笨的人也能學會。
但這次,看著房間裡無數和忍者、和家族相關的文件和事物,宇智波斑罕見的有了無從下手的感覺。
明明大半生都在做忍者,都在同這些打交道。但數年後再看到他們,他卻隱隱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他看著它們,就好像隔了一個世界。
明明近在眼前,卻仿佛遠在天邊。
就像自己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曾經忙裡偷閒去的那片荒野。
身下是帶著些清新氣息的厚厚青草,上方是掛滿星星的夜空,長長的銀河從將天空分成兩半,看不見頭,也找不到尾。
一切都是那麼平靜,平靜到難以相信幾公裡外的地方就是一處埋葬了無數人生命的戰場。
充斥著鮮血與死亡的戰場,同隻有青草和星星的荒野,也像是這樣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意識到這點,宇智波斑才猛然發現。
原來戰爭已經離開這麼久了。
而自己,也和其他許多人一樣,早就習慣了這樣沒有戰爭的世界。
並不是單純的‘意識到’,而是早在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改變。等自己意識到的時候,哪怕是生活中的點滴之處,都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真讓他們再去思考戰爭,思考那些曾經習以為常,就像呼吸一樣存在於自己生活中的東西,反而已經變成了需要刻意花費精力和改變想法去思考的東西了。
“喲,你終於被姬君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