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微微使勁,希爾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扯著跑遠了。
莫蘭“誒”了一聲,見幼崽被扯著走遠了,他抬腳剛想追過去看看,他的姐姐就挎著他的胳膊把他往另一個方向推:“好啦,彆看了,幼崽這麼大了你總得讓他學著獨立啊。”
但小幼崽臨走前欲哭不哭的樣子還是讓莫蘭坐在那裡聊天也有幾分心神不寧。
*
“喂,你叫什麼名字?”芬恩把他拉到了一個滿是幼崽的房間裡。
房間裡很大,各種娛樂設施,電子產品,就像隨處可見的日用品被扔在了沙發上。
裡麵有幾個幼崽在玩模擬機甲練習,有幾個坐在沙發上用管家送來的下午茶辦起了家家酒,還有一些圍坐在門口的虛擬屏幕前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
見芬恩回來了,身邊還帶著一個陌生的幼崽,他們紛紛放下手上的事情,圍了上來。
希爾踉踉蹌蹌進門時看到這麼幼崽圍在門口,嚇得又往芬恩背後縮了縮。
芬恩頗有正義感地擋在他身前:“你們都離遠一點,彆嚇著希爾弟弟,他是我舅舅家的幼崽。”
聞言,那些堵在門口的幼崽給他們讓出了一條窄窄的小道:“原來叫希爾啊,你的名字好好聽啊。”
芬恩拉著希爾的手走進室內,他們在沙發上坐下,一些機靈的幼崽眼疾手快地靠著希爾的另一邊坐下,與他搭起話來。
可是不管他們用什麼話題,想讓這個看起來很漂亮的小弟弟和他們聊聊天,一群幼崽來回試了幾次,卻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
希爾端坐在沙發上,大大的沙發襯得他更是小小一個,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攥成拳頭,小嘴抿得發白,頭也越垂越低。
那群幼崽在家都是嬌生慣養的小祖宗,見希爾始終是一副木頭人的樣子,也便失去了興趣。
就像見到了一個新奇的玩具,玩了一會發現這玩具一點都不好玩,於是三三兩兩地散開了。
沙發上隻坐著希爾和芬恩,氣氛又恢複了冷清。
芬恩心裡也有些許煩躁,本來隻是下去拿一下東西,就莫名其妙被叫過去帶幼崽,帶幼崽也就算了,這幼崽又一點也不好玩,長得這麼好看,性格卻這麼悶。
芬恩悄悄地觀察這個弟弟,見他還是一副乖巧地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的樣子,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玩味地扯起嘴角,伸手端起桌上的甜品,語氣溫和地詢問:“希爾弟弟,坐了這麼久,餓了吧,吃點東西?”
見希爾隻是小幅度地搖搖頭,還是一聲不吭,芬恩便突然冷下臉來,他的嘴角向下撇開,隨手將點心又擲回了盤子裡,彎腰附在希爾的耳邊,語氣輕而緩:
“你就坐這,我去玩會遊戲,不許隨便亂跑,也不要和你爸爸告狀,不讓就讓你永遠也見不得你爸爸。”
芬恩早就聽媽媽感慨舅舅家的幼崽是個可憐的,媽媽早早地去世了,之前舅舅因為忙於賺錢忽視了母子二人,等回過神來,幼崽就已經這樣了。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他隻是一個不惹人喜歡的弱小的幼崽而已。
就算去幼兒園:他想起皇家幼兒園那幾個小魔頭,就算舅舅有錢有勢,也不過是被欺負的命而已。
他拍掉手上的點心殘渣,從沙發上起身,眼睛的餘光憐憫地看了一眼因為他一句話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的幼崽,便往模擬機甲比賽的電子設備那走去。
現在,沙發上隻剩下希爾一個人了。
大大的沙發空蕩蕩的,似乎躺下去會很舒服。但是希爾不敢,希爾隻是把自己的腿並得更緊了一些。
啪嗒,一滴淚水終於掛不住,滴在了他純白的褲腿上,暈開了一小塊濕痕。這一下,就像漏了水關不住的水龍頭,淚水接二連三地順著臉頰滑落,滴到了褲子上。
希爾卻又想著剛才哥哥跟他說的話,忍得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硬生生地將剩下的淚水全都憋了回去。
他就這樣一個人在沙發靜靜地坐著,唯一的期盼就是爸爸接他回家,周圍的喧鬨和快樂似乎都與他無關。
終於,門口響起了一陣喧鬨的腳步聲,芬恩又湊了上來,他表情溫柔地牽著希爾往門口走去,不顧希爾全身都寫滿了拒絕。
他微笑著把希爾送到了舅舅手上,嘴裡還客套著:“舅舅,歡迎你帶希爾弟弟常來做客,我和我的朋友都很喜歡他,對嗎?希爾弟弟。”
說著,還衝著希爾俏皮地眨眨眼。
希爾猛地一哆嗦,向來膽小的幼崽這次用力地扯著自己的爸爸。
他隻想快快地離這個地方越遠越好,他不想失去他的爸爸。
莫蘭和宴會上的眾人揮手告彆,並沒有太在意幼崽的異常,隻是以為他這樣是因為交到朋友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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