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要殺受了傷的孟樂天很容易,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孟樂天身邊會多出一個很英俊的男人。
他的劍實在可怕,丹童子看一眼都覺得膽寒。
但若讓他們放過這個報仇且能拿到一筆豐厚得足夠他們下半生逍遙快活的酬勞的機會,他們也實在有些舍不得。
丹童子四人彆無愛好,最喜歡玩女人,隻玩好人家的黃花閨女,出大筆的銀子大紅花轎抬回家,第二天抬出去的就是一卷草席。
這種玩法,旁人原也不懂,但他們四兄弟就是覺得那樣快活。
而這快活又需要許多銀子。
丹童子的兵器是看上去樸實無華的鐵棍,許多人都會以為這鐵棍的威力大約類似於少林一派的功夫,其實非也。
這鐵棍乃是至陰至柔之法,棍法綿密變幻無窮,雖隻是半部棍法,已經讓丹童子能在江湖中立足。
他們兄弟四人天生心意相通,令這半部棍法的威力又更上了一層樓。
丹童子臉上又恢複了笑容,“那麼閣下不如也與我們交個朋友如何?我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銀子。”
雪無我:“靠銀子交到的朋友總是不太牢靠。”
丹童子笑嘻嘻道:“那麼你與他是靠什麼?”
雪無我淡淡道:“緣分。”
這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似乎特彆讓人想笑,丹童子同時仰天大笑出聲,他們連笑聲都一樣,過度的相似實在瘮人,在他們笑到第三聲時,四人同時如箭矢般射向雪無我。
而雪無我連動都沒動一下,他隻輕輕地抬了抬手,狂風巨浪平地而起,劍光威勢雷霆萬鈞,樂天已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幾乎是沒有聲音的。
像是熟透了的葡萄被人在指尖輕輕捏破了皮。
“噗”的一聲。
待樂天再睜開眼的時候,丹童子四人已仰麵倒地,手上的鐵棍甚至還攥在手裡。
好快的劍。
好可怕的劍。
雪無我低頭看了一眼劍鋒。
銀白的劍鋒沒有沾上一滴血,太快,血都尚未來得及濺出來。
雪無我並不想殺他們,隻是一出手才發覺對方實在太弱,就像靴子踩向地麵的螻蟻時極難控製力道,既不將它們殺死,又讓它們失去反抗的能力,這對於靴子的主人來說實在太過為難。
雪無我收了劍,走到看呆的樂天麵前轉身道:“走吧。”
樂天爬上他的背,語氣中卻並不害怕,“他們四人全是惡人。”似是在安慰雪無我,也是在安慰自己。
雪無我語氣平平,“這世上本就沒有多少好人。”提氣瞬間躍了出去。
之後風平浪靜,雪無我一直帶著他跑了幾個時辰,天色又漸漸黑了,樂天讓他停下找個地方休息。
雪無我:“我不累。”
樂天:“你不累,我卻很累,我從前都不知道,原來讓人背是這麼累的。”
雪無我微微笑了笑,他的言行舉止實在是很平凡,也愛笑,話也不算少,不像個絕頂的出世高手,“那麼找個地方休息吧。”
他們運氣不錯,找到了個山洞,一進山洞,外頭就下起了大雨。
雪無我放下他,“幸好停下了,否則大雨如注,恐怕會得傷寒。”
樂天靠在山壁上,失笑道:“習武之人豈怕傷寒?”
雪無我慢悠悠道:“你如果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棺材裡,想必之後也會多愛惜一點自己的身子。”
樂天噗嗤又笑了,“朋友,我略通醫術,給你把個脈?”
雪無我偏過頭,一言不發地走過來盤腿坐下,伸出自己的左臂。
孟樂天會把脈,他跟著林翩學了一點粗淺的皮毛,搭上雪無我的脈之後,樂天驚訝地發現:“這個人他沒有脈搏!”
係統:“……都說了他是活死人。”
樂天:“臥槽,真是僵屍啊!”
係統:“……活死人活死人活死人!”
雪無我道:“如何?”
樂天滿臉為難,“我學藝不精。”
雪無我也並不失望,‘哦’了一聲收回手,眼神若有似無地又落在樂天的大腿傷處。
樂天:……彆看了哥,再吸要不行了。
雪無我抬眼望了望洞外的雨勢,對樂天道:“你的傷口需要醫治,我去采些藥來。”
樂天:“你知道藥草長什麼模樣嗎?”
雪無我微微笑了一下,“朋友,我略通醫術。”
樂天又忍不住要笑了,雪無我原來真是個很有趣的人,他又道:“外頭雨嚇得這麼大,等雨停了再說吧。”
“這雨一時半會不會停的,”雪無我道,“至少還要下一天一夜。”
樂天的臉色也不好看了,一天一夜這樣的傾盆大雨,搞不好這山洞都得淹,腿上的傷若再進了水,真得又成瘸子了。
雪無我似是看出了他的這種擔心,“我出去了,你放心,我不會走遠的。”
樂天再次阻攔道:“你不怕傷寒?”
雪無我又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在漆黑的雨夜如溶溶的月光一般,“朋友總是稍重要些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已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