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轉了轉眼珠子,對雪無我道:“我給你拿衣服穿。”
雪無我點頭,他的那身衣服的確是不能再穿了。
樂天跑上了二樓,不到片刻又跑了下來,懷裡抱著一團白色。
雪無我道:“多謝,其實我並非一定要穿白色。”
樂天道:“不是特意挑的,家裡隻有白色的衣裳,我家人……隻穿白色。”
雪無我再次道:“那麼多謝了,我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高興。”
樂天臉上露出一個奇異的表情,“你高興就好,我出去找翩翩姐。”將手上的白色衣裳扔在一旁,抱起落在地上雪無我的素衣往外跑。
幾個起落之後,樂天已離竹屋很遠,笑嘻嘻地掏出火折子燒雪無我的衣裳。
“你個小兔崽子,知道他是誰嗎?敢這樣耍他?”林翩從密林中走出,顯然也是根本沒走遠。
樂天負手看著被點燃的衣物,臉上全是滿不在乎的神情,“他是個高手,我知道,我不怕。”
林翩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方才故意與孟樂天吵架離開,就是為了讓孟樂天找機會出來,與孟樂天單獨說話,她的這個師弟天生一副遊戲人間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偏就愛惹事,遇上棺材都要進去躺一躺,這真躺出事來了。
林翩道:“雪無我殺人不眨眼,他現在沒想起從前的事,看上去不壞,若他恢複到從前的模樣,你這樣耍他,他一定殺了你。”
樂天依舊很無所謂,“這輩子有多少機會可以耍一耍絕頂高手,就算他清醒過來要殺了我,我也是夠本的。”
林翩就是拿他這個性子沒辦法,咬牙道:“你非要跟他玩?”
樂天笑嘻嘻道:“他是我的朋友。”
林翩輕哼了一聲,“朋友?你的上個朋友被你撬了未婚妻子攪黃了婚事,追殺了你一個月。”
樂天理直氣壯道:“段少風成天逛妓院怎麼配得上沈千雪。”
林翩冷笑一聲,“那你為什麼還要跟他做朋友?”
樂天依舊是笑嘻嘻的臉孔,“當然是因為我也喜歡逛妓院。”
“小王八蛋。”林翩忍不住想伸手去擰孟樂天的耳朵,樂天靈巧地閃開,辯解道:“我雖也喜歡逛妓院,但卻沒想做誰的丈夫,我難道還稱不上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好男人嗎?”
林翩‘呸’了一聲,“在我眼裡,你連男人都根本算不上。”
樂天:“我知道,所以你不跟我成親嘛。”
林翩挑眉道:“我跟你成親,我現在就跟你成親。”
樂天卻是忙擺了擺手,“還是算了,這樣江湖裡該有多少女俠心碎一地。”
林翩都懶得戳穿他,人家全也跟她一樣,沒把秀美標致的孟樂天當個男人。
“彆的我不管你,這個雪無我,你彆惹了,趁早把他趕走。”林翩肅然道。
樂天不依,“他多有意思,我從來沒見過比他更有意思的人。”
林翩冷冷道:“隨便你,你若死在他手上,到了黃泉路上遇上師父隻需說一聲我已勸過你了。”
樂天:“我爹早就去投胎找我娘了,算算時間,說不定我爹現在正給我娘當兒子呢。”
林翩真是被他氣得要死,恨恨地跺了跺腳,終究還是放不下,從腰間解了個香囊給他,“拿去保命。”
樂天接過香囊,剛要解開,便被林翩喝道:“你瘋啦,這裡頭是醉骨散,你聞上一點都會醉的。”
樂天道:“那我豈不是以後都不用喝酒,天天聞這個就好了,真是個省力的法子,翩翩姐,你對我真好。”
林翩神情冷冽道:“的確很省力,而且你會一直醉下去,永遠也不會醒了。”
樂天這才訕訕地收緊香囊。
林翩道:“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樂天訝異道:“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怎麼我們還未結成夫妻,你就要跑了。”
林翩實在忍不住,出手如電地揪了一下孟樂天的臉,啐道:“有人請我醫治重病的家人,今日你不回來,我也一樣要走。”
樂天摸了摸臉,點頭道:“那好吧,記得多收些診金。”
樂天回到竹屋內時,雪無我正在穿衣裳,赤條條地站在屋內,手上勾起雪白的肚兜,神情變幻莫測。
樂天直接笑出了聲。
雪無我回過臉,滿臉疑惑。
樂天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雪兄,家父與我都生得不甚魁梧,幸好家母身長八尺……”
雪無我的眼神落在那副畫像上,畫像上的女子的確生得骨骼很大。
林翩以為樂天這樣耍雪無我,像雪無我這樣殺人不眨眼的人就算不殺了孟樂天,也一定會翻臉,而樂天卻覺得他絕不會翻臉。
雪無我放下肚兜,“我不是女子,不用穿小衣。”拿起外衫直接披在了身上。
一般男人如果穿女人的衣服一定會很滑稽,而雪無我他雖然披著女子飄逸的外衫,隨手在腰側打了個簡單的結子,卻有風流霸氣之感。
隻能說氣質實在是很玄妙的一樣東西。
雪無我的眼神落到了樂天的腰間,“那是什麼?”
樂天瞥了一眼腰間的香囊,“哦,這裡頭是醉骨散,翩翩姐說隻要聞上一聞就會醉過去長眠不醒。”
雪無我點頭,“是件保命的好東西。”
樂天微笑了笑,“我也這麼覺著。”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已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