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19(1 / 2)

何靈很喜歡狗,抱著小狗愛不釋手,謝樂天身體不好,外麵天氣太冷,他不能出去受凍,於是放何靈出去帶著小狗去院子裡玩,何靈找回了一點天真,開心地抱著小狗哼著歌出去了。

等她走了,樂天慢悠悠道:“說吧。”

何稟成一怔,眼睛望向謝樂天,何家的人都長得清秀,何稟成也不例外,此刻清秀成了個‘小姑娘’一樣,兩腿並攏,聲音小道:“說什麼。”

謝樂天用看後輩的眼神看著他,“你一進來,就一副臉上有事,欲言又止的樣子。”所以他才故意把何靈支開,好讓何稟成開口。

何稟成很矛盾。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是一道選擇題。

聽宋慈的話,做掉何靈,何稟成就算在宋慈這裡有了一輩子的把柄,但相應的也能得到葛南這條線,這本該屬於他。

不聽宋慈的話,將宋慈令他潛伏的事和盤托出給謝樂天,那麼……

其實這個念頭已經在何稟成腦海裡盤桓了很久。

一個月前,這個念頭發酵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因為——他‘聽到了。’

那天他來看望謝樂天,謝樂天又病了,入冬之後謝樂天經常生病,幾乎足不出戶,何稟成有時間就會來看看他,陪他說說話,他覺得謝樂天一個人一定很孤獨——他是推己及人,因為他一個人在家時就尤為孤獨。

謝樂天就算是病著,也依舊溫柔體貼,何稟成是來陪他說話解悶的,到後頭卻是謝樂天在陪何稟成說話,聽他說些年少時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何稟成發現之後,羞愧難當,謝樂天都病了,病得嘴唇都乾了,他還纏著謝樂天沒完沒了的說話,連忙逃也似的走了。

走到樓下之後,何稟成才想起自己給謝樂天帶的書沒給他,難得謝家幽靈般的傭人沒攔著他去而複返,他忙輕手輕腳地上去了,走到門前,因為麵上羞澀,深呼吸了一下,剛想敲門,就聽到裡麵有說話的聲音。

何稟成覺得很奇怪,就那麼一會兒功夫,誰進去了,傭人嗎?謝樂天不喜歡使喚傭人的,他這麼胡思亂想著,卻是忽然聽到一聲稍高的聲音,裡頭踢踢踏踏的似乎是有人在走。

何稟成回憶起謝樂天貓一樣的腳步聲,心裡越來越覺得奇怪,奇怪的同時又感受到了一股詭異的本能的恐懼。

那股恐懼驅使著何稟成輕手輕腳地下了樓,一口氣跑出了謝宅。

他沒走遠,靜靜地在謝宅附近的一處樹林裡盯著看,他直覺,謝樂天屋裡剛剛藏了個人,那一聲嗚咽般的叫聲令他都不敢多想。

一直等到了深夜,何稟成不怕等,他畢生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等,他等到的是三樓窗戶打開,黑色的身影敏捷得不可思議,從三樓一層層跳了下去,輕巧地落在謝宅外。

何稟成渾身的血液都冷了。

宋慈與謝樂天的關係在表麵上似乎也不錯,但是表麵上的東西,何稟成很不在意,宋慈這樣偷偷摸摸的,就不是表麵了。

何稟成當天晚上回去,思考了一晚上,得出了結論,要麼宋慈在耍他,要麼宋慈在耍謝樂天。

無論哪一種結論,這裡麵何稟成都無可避免地陷入被動。

何稟成沉了臉,忽然附身靠近了謝樂天,樂天汗毛豎起,差點就要躲開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耳邊,“宋慈……要殺何靈。”

謝樂天的臉色瞬間變了,猛地扭過臉,鼻尖險些打到何稟成的鼻尖,“你說什麼?”

何稟成這樣近地看謝樂天,才發現謝樂天的眼睛明亮得驚人,星海一般吸住了他的眼睛,何稟成的嗓子發了抖,“謝先生,對不起……”他低下了頭,額頭落在謝樂天肩膀上,顫抖著抱住謝樂天的肩膀,“對不起……”

樂天沒空給他扯那些有的沒的,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把人甩飛,他拿了倚靠在腳邊的手杖,輕推開何稟成,直接拄著手杖往外高聲喊道:“阿靈,進來。”

何稟成望著謝樂天焦急的身影,知道他賭對了。

如果謝樂天不看重何靈,那麼今天他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但是謝樂天看重何靈,那麼……何稟成麵上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宋慈,你完了。

三天後,嚴冬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機會,聯係了何稟成,“晚上7點,到時候酒店會停電二十分鐘,足夠了,你6點半過來,703房間我們碰麵。”

“好,我知道了。”何稟成掛了電話,轉頭望向麵色冰冷的謝樂天,低聲道:“他讓我6點半過去,703碰麵,7點行動。”

謝樂天的神情冰冷而僵硬,緩緩點了點頭。

花園酒店,本市最頂級的酒店,名流雲集的地方今夜卻要成為一個屠宰場,嚴冬在703裡組裝消音槍,邊組裝邊搖頭,覺得獄長太狠,這種事派誰不是派,非要他押著何稟成下投名狀。

殺自己親妹妹,晚上還真能睡得著?

嚴冬想起了宋慈的那句‘父子都能反目’,他曾經聽說宋慈親手殺了他的父親,以前他不太信,覺得太誇張,宋慈的行事風格的確冷酷到了不像人,不過弑父還是太過分了點。

嚴冬想著想著,手上動作都頓住了,覺得有點心慌。

門口傳來刷卡開門的聲音,嚴冬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上的槍,來的是何稟成,嚴冬放下心了,看了一眼目前的鐘,“你很準時。”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