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仙兒傷勢頗重, 不好移動,所以林溯暫時留宿在武當。
對於林溯, 武當掌門當然是熱情歡迎。他專門辟出一個小院兒,供林溯等人居住。
這院子在武當派的東北角,少有人來,僻靜的環境, 正適合林仙兒養傷。
“你去哪裡了?”林溯盯著阿飛,眸色微冷。
“……”阿飛少年緊抿著嘴巴,沉默是金。
氣氛有些僵持。這時候的東方教主, 難得救了場。
“有什麼話事後再問, 先給你徒弟療傷。”他輕輕握了握林溯的手, 以示安撫。
“……”林溯抬眸, 一眼便望進東方那雙桃花眼眼底。平日裡冷冷清清的一雙眼眸, 此時似是春水, 溫暖柔和。
“……算了。”她長長的吐了口氣, 壓下心底的煩躁, 準備秋後算賬。
東方說的沒錯,現在最要緊的,是給林仙兒治傷。
東方見林溯平靜下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 率先出去了。
林仙兒的傷口在背部。雖然方才在婚禮上已經簡單的處理過,但此時療傷, 難免要裸出背部。雖然他已經是林仙兒的準師公了, 但男女大防不可無, 就算是親父,也是要避嫌的。
見東方離開,林溯也回身去給林仙兒療傷。剛坐到床邊,便發現身旁還有個人在這兒礙眼。
“ 你也出去!”她沒好氣道。
“……”阿飛沒說話,也沒動。
“ 你個臭小子,難道還想看我徒弟的身子不成?!”林溯抬腿就是一腳,“給我滾出去!”
阿飛靈敏躲過,卻沒再從房裡杵著,抱著劍出去了。不過看那飄忽的雙眼,微微泛紅的耳尖,也不知這少年此時心裡正在想什麼。但這也不過一瞬,眨眼間他便再次被愧疚和懊悔淹沒。
東方把阿飛前後的轉變儘收眼底,心裡嗤笑了一句:“毛頭小子。”
而此時屋內的林溯正剪開了林仙兒背部的衣料,重新處理傷口。
傷在後心,看上去是刀傷,傷口不大,卻很深。看來應該是貼身的匕首所致。刀身約麼進了一寸左右。萬幸的是沒有傷及內臟,當時也及時止住了血。
林溯手中的動作未停,一雙細眉卻緊緊地皺起。
傷在這種地方,證明林仙兒是背對著對方。而傷口平整,證明之前沒有太多防備,所以不能及時發現並且躲開。可是……
不是林溯多疑,若真是在沒有防備之下,她這個小徒弟又是怎麼做到一匕首刺過來,不觸及致命傷的?
幸運,亦或巧合?
不。
這個極少的概率不能說服林溯。
況且,這匕首上麵還淬了毒。
林溯快速為林仙兒包紮好,後者此時也悠悠醒來。
“師父……”林仙兒的聲音弱弱的,一如她本人一樣虛弱無力。
“ 醒了?”林溯挑眉,“正好,全身放鬆,我把紗布纏上。”
林溯大半的手臂托著林仙兒的胸口與肩膀,讓她的上半身與床麵隔出一道縫隙,而後另一手一圈兒一圈兒地在她身上纏上紗布。
片刻後,林溯輕輕地把林仙兒放下,又放了個軟枕給她抱著,讓她趴得舒服一點。
然後,師父大人林溯便開始興師問罪了。
“說吧,怎麼回事?”
“……師父~”林仙兒一僵,而後絕美的臉蛋兒上揚起一個討好的笑容。
見林溯不為所動,林仙兒咬了咬下唇,雙眸起了水霧,又叫了一聲:“師父……”
“裝可憐也沒用。”林大夫麵無表情,“ 傷得不淺,毒也解了。今日受得罪還不及你平日裡瞎搗鼓的毒’藥的十分之一。”
也不知道林溯這個師父當得不稱職,還是她太信得過自家徒弟,所以大多時間都放養的緣故。林仙兒的毒術比醫術要好多了。
每隔個一年半載的,林仙兒就要改良之前的或者重新製出一種毒’藥。有時候自己不小心中了毒不說,還解不了,最後還得林溯這個當師父的出手。
為了這個,她沒少受罪。
林溯都這麼說了,林仙兒鼓了鼓臉頰,麵色訕訕。
“ 什麼都瞞不過師父的眼睛。 ”
林溯聽了,一翻白眼。白玉般的指尖戳戳小徒弟光潔的額頭。
“你能瞞住就有鬼了!”
林仙兒受傷出現時,林溯發現傷口流出的血泛黑,不做他想,直接用指腹沾了沾傷口處的鮮血放在舌尖辨了辨毒性。
然後,林大夫的臉就黑了。
——這TM怎麼這麼像仙兒去年年底搞出來的毒?
“ 千萬彆跟我說什麼你是氣不過拿著淬了毒的匕首在人家大婚當日要去殺準新娘這麼蠢的理由。”林大夫斜眼看她。一臉的——“你覺得你師父很蠢嗎?”
林仙兒吐了吐舌頭,最後老實交代了。
“我給她喂了絕情花。”
“……”林大夫沒好氣地一翻白眼。
——我就知道!
時間退回到半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