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綠信,羅拂若有所思,想要仔細看看這個名為“偵探李”發來的消息,以及那所謂的委托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沒料到的是,又數秒後,手機再次響起。
而這一次,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是“羅瀾”。
羅?
瀾?
很好,沒跑了,肯定是黑名單那兩個垃圾的女兒了。
這還有完沒完了?!
羅拂很不高興,毫不猶豫,果斷掛斷拉黑二連擊。
於是短短一分鐘內,羅拂的黑名單裡多了三人。
但讓她煩不勝煩的是——這竟然還不是結束!
三分鐘後,當羅拂終於摸到自己的郵箱、準備點開那位李偵探發來的資料時,第四個電話打斷了她。
這一次,總算是個陌生來電了。
羅拂審視了一會兒,明明半點不認識這個號碼,可她卻直覺知道,這一定是那一家人打來的。
因為……這就是他們的作風。
羅拂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按下接通。
而如她所料的那樣,電話一接通,那一頭的痛罵就劈頭蓋臉地下來了。
“羅拂你是怎麼回事?!你是真的像你媽說的那樣翅膀硬了是不是?!父母的電話,是你這個小輩可以隨便掛斷的嗎?”
手機那頭的聲音是一個聲嘶力竭的中年男人。
雖然在他看來,他的這一通咆哮可能是為了營造出一種排山倒海的雄壯聲勢,但在羅拂耳中,她隻聽到這男人聲音中氣不足,隱含疲憊,腎水有虧,俗稱腎虧。
羅拂譏誚一笑,被憤怒和惡意充斥的心中突然冒出一個點子,於是她隻當自己不知道對麵的人的身份,惡聲惡氣道:“閉嘴!我隻聽說過女人來例假會脾氣不好,可從沒聽說過男人腎虧會表現得這麼沒教養。得了,有病自己掛男科,有事沒事彆來煩我,我又不是醫生,也沒學男科,詐騙也沒錢,不買房不賣車不買股票,出國消費都是我,大象也是我買的,就這樣,掛了。”
電話那一頭倒吸一口氣。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把他當詐騙電話?!
羅國浩怒發衝冠,但在他爆炸的前一刻,羅拂惡意掛斷了通話。
“嘟——”
宴會廳外的露台上,羅國浩險些沒被氣到嘔血。
他深吸一口氣,迫不及待地回撥,想要狠狠罵一通羅拂這個不孝女,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通話?!通什麼話?明明是被拉黑了!
他竟然又一次被拉黑了?!
羅國浩氣得砸了手機,拉開領帶,感到自己背後虛汗直冒,就連襯衫都濕了大半。他憤怒轉身,想要再找一部手機來,卻沒想腳下一軟,身體一晃,差點從露台栽進花園,險些就這麼坐實了羅拂“腎虛”的“汙蔑”。
想到這裡,羅國浩臉色更黑了,氣得一陣陣頭暈。
——絕不能這麼輕易放過這個不孝女!
羅國浩也不打電話了,快步回到宴會廳,從章文靜手上要回自己的手機,直接打開了綠信。
於是,半分鐘後,羅拂接連收到了數條語音消息。
“你竟敢拉黑我?!羅拂,你以為你算什麼?!真以為你是羅氏的繼承人就了不起了?!你老子我還沒死呢!哪怕老頭子說讓你繼承羅氏又怎麼樣?你腦袋上還有一個我!我是你老子!隻要我還是你老子,我就管得著你!懂嗎?!”
“對著你爸都這麼不禮貌!可想而知你平時是怎麼對你媽對你妹妹的。你這個家夥,從小就不知道學好,你妹妹會的東西你全都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這就算了,你竟然還小小年紀就因為貪玩跑丟了?那時候你幾歲?十歲有沒有?你妹妹八歲有沒有?你妹妹比你小了那麼多,她好好的,你卻丟了,你怎麼就這麼多事?你知道我們因為你走丟了這件事收拾了多少爛攤子賠了多少笑臉嗎?”
“你這一丟就是十多年,這麼多年在外頭野了心,既沒想過要回來,還學了一身的壞習慣!目無尊長,自高自大,狂妄得不行!對著你爸媽沒個好臉色,就連對著你親妹妹都惡聲惡氣,你說你好意思嗎?要我說,這都是那個什麼院長——那個連高中學曆都沒有的孤兒院院長把你養成了這個蠢樣子!”
“對著你爸媽都有那麼多的臉色擺,你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娘生沒娘養是不是?!還是你真以為你大學肄業搞什麼亂七八糟的創業、做出一個迅鷹互娛就很了不起?我告訴你,隻要你爸我想,羅氏集團隨隨便便就可以掐死你那個小公司!你老子永遠是你老子!”
“成了,也彆跟我說什麼有的沒的了,趕緊給我回來!老頭子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你趁著這幾天多陪陪他。難得他看得上你,你乘機多討好他一下,勸他不要給分家留什麼份額,隨便給點分紅就行了,明白了嗎?”
長長的語音終於結束了。
而郵箱裡的資料她也看完了。
羅拂深吸一口氣,佇立在陽光下,向著陽光微微一笑,可當她低下頭時,卻從黑下來的手機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臉——這並不是她熟悉的屬於“魔祖”羅拂的臉,但卻是熟悉的屬於“魔祖”羅拂的表情。
無論是那扭曲的惡意。
還是那森冷的殺氣。
當她被棄屍荒野,後又在大雨和充滿泥濘的溝壑中死而複生時,這些表情就再沒有離開過她。
這一刻,羅拂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極有意思的東西、想到了什麼極有趣味的事,笑得越發高興了。
沒錯,她終於想起來了——
關於“羅氏”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不是豪門家庭倫理劇,請不要用任何八點檔套路往女主身上套
……其實套了也沒關係,反正作者君是不會負責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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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一樹的地雷~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