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砰——”
……
…………
……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非常抱歉……嗚嗚嗚……”
熹微的晨光闖入茶室,灑在青綠的草席上。宮本由美土下座式跪伏道歉,一邊對不起一邊啜泣。
而在上首的位置,兩位年過六十的老人互相攙扶著跪坐,頭上都纏著白色的繃帶,一個人臉上還有著烏青,可見昨晚戰況激烈。
鬱江跪在宮本由美身邊,臉上滿是心累無奈的表情,他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歎氣了,想起昨晚的事情還是會感到無奈。
嗚嗚嗚……
完蛋了啦!
哪有人第一次到男朋友家就把人父母打了的啊!
這下絕對把伯父伯母得罪慘了,她也彆想著留好印象,能不被掃地出門就是頂好的了。
鬱江與羽田康晴對視。
羽田康晴抬起下巴指了指宮本由美,意思讓他自己解決。於是鬱江的視線也掃向市代夫人,意思讓羽田康晴負責哄好。
羽田康晴不耐煩地點點頭,一副“你倆趕快走”的樣子。
“由美。”鬱江輕輕攬住宮本由美顫抖的雙肩,溫聲安慰,“這種事不是你的錯,昨天的確有罪犯入室搶劫,隻是我們所有人都急著追罪犯,沒注意到大家的動向。”
宮本由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仰頭:“可是隻有我一個人傷害到彆人了!嗚哇——”
鬱江頭疼。
他真沒什麼安慰人的經驗。
最終還是羽田市代開口說:“彆哭了,由美,我們羽田家的女人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哭哭啼啼的!”
被鬱江安慰半天結果越哭越凶的宮本由美聽到這句話卻一個激靈坐正了身體:“是!”
鬱江:“……”
瑪麗:“……”
這什麼腐朽的封建大家長發言!
出去彆說是她的好友!
羽田康晴撫著下巴笑:“好了好了,不是什麼大事。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誰都不許再提!”
宮本由美仍舊哽咽著,卻已經不再哭泣,她將自責全部化為了無儘的動力,勢要抓到昨天夜裡那個賊!
“不過沒想到由美的手勁那麼大……”羽田康晴揉著傷處,心有餘悸地補充道。
宮本由美立刻蔫了:“對不起……”
這些插曲暫且揭過不談,關於昨天的不速之客,鬱江和羽田康晴倒也不是一點發現都沒有。
比如——
“那個人身上經過專業訓練的痕跡很重。”
“這件事交給老師。”
他們同時說。
鬱江挑眉:“看來老師您已經有懷疑的人選了?”
羽田康晴清了清嗓子:“談不上懷疑,隻是有些猜測想要核實一下。這件事交給我,你不要插手。”
鬱江沉默良久。
如果是以前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這種冒犯他的事情交給彆人調查,他會親手揪出背後的人,讓他學會“後悔”怎麼寫。但現在,麵對將他視作親生兒子的羽田康晴,鬱江卻無法說出反駁的話。
“丹也,”羽田康晴開口,“相信父親。”
父親……
偏偏是這個時候提起這個字眼。
鬱江很難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對於羽田康晴這句“父親”,並沒有想象中那般抗拒。
也許因為這個父親是他自己主動找上門的,而不是命運開的玩笑。
他喜歡儘在掌控的感覺。
“好吧。”鬱江妥協,“那就辛苦您了。”
……
既然已經追查到了線索,鬱江和宮本由美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經達成,他們又在羽田家住了兩天,直到羽田夫婦頭上的傷徹底好全,才在兩位老人日漸嫌棄的目光中告辭。
當然,從始至終他們嫌棄的隻有鬱江一個人,對於宮本由美,二老怎麼看怎麼滿意。
來的時候他們隻帶了兩個小行李箱和伴手禮,而回去的時候,是威廉·德雷克開著行李車跟著他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