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有。”蘇越心觀察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像是肉沫沫。”
粉外套女孩:“……”
她的眼眶又開始紅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蘇越心抬頭一看,發現不僅是她,其他人也在逐漸拉開與自己的距離。
蘇越心:……至於嗎。
她又打量了一眼手上的刀,還刀入鞘,轉而看向旁邊的門。那是一扇小木門,看著高度最多一米七,門上有一個插銷,門扇上有個鮮紅的數字“1”。
“我是要到那裡去,對吧。”蘇越心記著規則,也懶得多說什麼,徑自走了過去,尚未走到木門前,忽聽一人低聲道:“等一下。”
蘇越心聞聲回頭,隻見一個高挑人影慢騰
騰地從角落的沙發上站起,緩步走了過來,越過其他幾人,停在了她和尖下巴之間。
那是一個麵容俊逸的青年,眉目深闊,臉色卻很蒼白,看著有些病懨懨的,配上身上的深灰衛衣,更顯得缺少氣色。
“那把刀,本來不該是你的。”青年溫聲對蘇越心說道,說完將目光轉向尖下巴,語氣陡然一變,“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被他那意有所指的目光一望,尖下巴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他猛地挺直背脊,乾巴巴道:“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青年說著,手上拿出了自己的剔骨刀,當著眾人的麵,慢悠悠地比劃起來。
“你們仔細看一下就會發現,有問題的刀和其他新刀不一樣,它在刀鞘和刀柄相接的地方,是有一點血汙的。這不需要把整把刀露出來,隻需要把刀鞘挪開一點就能看到了。”
青年一邊說著,一邊慢吞吞做著示範,他的手指修長冷白,按在銀色刀柄上的模樣十分好看,隻是動作看著總透著幾分虛軟。
其他人怔怔地看著他的動作,又轉頭去看蘇越心。蘇越心卻一動不動地站著,一點沒有要將刀拿出來驗證的意思,隻微微偏著頭,若有所思地盯著那青年看。
另一邊,青年用自己的刀示範完畢,又轉向了尖下巴,微微提高了聲音:“剛才你拔刀的時候,我就在你後麵。我看得很清楚,你第一次拔刀時,隻抽出來了一點,在看到刀柄上的血汙之後,就立刻將刀鞘套了回去。等你再拿開刀鞘時,拔出的就是一把和彆人一樣的新刀。”
“我不知道你是具體怎麼做的,估計是用了技能或者道具,暗中進行了物品交換。但那把豁口刀,本該是你的,進屋的人也該是你。”
青年說得雖慢,語氣卻很堅決。尖下巴聽完,臉色變幻幾番,忽然嗤地笑了起來。
“乾嘛,這麼護著,你女朋友啊?”他不客氣地說著,抱起了胳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有證據嗎?沒有的話就閉嘴!”
“我說的是不是事實你心裡清楚。”青年語速依舊很慢,語氣卻變得越發嚴厲,“遊戲給出的文字規則必須嚴格遵守,這是規矩。那把刀本來在你手上,
也就是說你才是被選中的人,你卻愚弄規則讓彆人進去,你想過後果嗎?”
青年上前一步,微微眯起了眼:“萬一引起了團滅,你負責嗎?”
青年的話擲地有聲,房間內一時陷入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尖下巴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要你多管什麼閒事,你這麼熱心你陪她進去啊!”
尖下巴不服氣地叫起來,一直站在他旁邊的粉紅外套女孩也開始幫腔,聲音弱弱的,模樣倒是很理直氣壯:“遊戲隻要求‘看到’自己刀上有豁口的人進去,按你的說法,韓哥也沒看到豁口啊!再說了,李哥是老人,留在我們身邊,不比一個新人有用?你也說了,要從團隊考慮嘛!”
“你倒是會咬文嚼字。”青年似笑非笑地望她一眼,眼神露出些嘲諷,“是對團隊有用,還是對你有用?”
粉紅外套也是新人一個,本就是在明著抱大腿,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語塞,尖下巴見狀,不客氣地罵了句,一言不合突然動手——隻見他兩手重重推在青年的身上,青年卻是一動不動,轉而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看著氣色很差,手上力氣卻大,尖下巴的手腕被他捏著,沒一會兒就變了臉色。
“我說了,文字規則必須遵守。有些事不是你耍個小機靈就能混過……嘶。”
青年說到一半,忽然皺起了臉,伸手扶住額頭,發出一聲呻/吟。
他的麵色變得更差了,就連嘴唇亦完全褪去了血色,神情中透出幾分痛苦,看上去像是犯了什麼舊疾。儘管如此,他的另一手卻還是牢牢地抓著尖下巴不放,看樣子是堅持要將他送進門去。
綿綿見狀,忙悄悄走上來,伸手去拉蘇越心,打算先將她帶離爭執中心。蘇越心卻擺擺手謝絕了她的好意,轉而走向兩人。她站在青年的斜後方,又盯著青年的腦袋看了幾秒,突然踮起腳尖,在那青年的後腦勺上輕拍了兩下。
“算了,我進就我進唄,又不是什麼大事。”
她滿不在乎地說著,涼涼地瞟了尖下巴一眼。
原本還在拚命掙紮的尖下巴動作頓時一僵,驚疑不定地看向蘇越心,也不知是從她那目光裡感覺出了什麼。
同樣驚疑不定的
還有被她拍了頭的青年。他仍維持著捂著額頭的姿勢,神情顯出了一瞬間的空白,臉色卻明顯比剛才好看了許多。
他懷疑地看著蘇越心,默然片時,道:“可是規則上說……”
“規則寫得也不是很明確,那就都試試唄。不是說有新人的關卡容錯率都很高嗎。”蘇越心說著,征詢地看向其他人。
幾個新人自然是不敢說話的,剩下的老玩家,估計也是各有各的思量,除了綿綿勸蘇越心再想想之外,彆的人都沒對此提出反對意見。
想是懶得再想了,蘇越心收回目光,語氣平靜地接著道:“反正如果我不行,你們再把這家夥扔進去好了,也不是什麼難事。”
她說完,又望了那尖下巴一眼,一雙眸子黑漆漆的,像是看不到底的深井。
尖下巴臉上怒容未退,聽到她這話,雙眼一瞪,似乎又要發火——然而等真正對上她的目光,他的身體,卻是徹底地僵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忽聽他驚慌道:“你……你不對勁!你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