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領著他們走到了村東頭的一套民宅裡,白河他們也見到了所謂的“同伴”——那是另外兩名玩家,一男一女,看上去都二十五歲上下,白河他們進屋時,他們兩人正圍著火塘烤火。
老吳在將他們領到房間後,囑咐了幾句關於食宿的話,就匆匆離開了。剩下一群玩家,圍著火塘,麵麵相覷。
既然彙合了,那首先肯定是要先互換姓名和交換情報。白河和黃毛他們在進村的路上就已經自我介紹過了,眼鏡女不願說真名,自稱阿梨,漁網帽有樣學樣,也給自己扯了個假名,叫帽帽,剩下一個黃毛,猶豫了很久,問:“說真名會不會顯得我很蠢?”
白河:“……不會。”
黃毛懵懵懂懂點頭,最後還是道,你們叫我小黃就好。
白河沒管這些,直接報了真名,反正他向來所有id都用白河,習慣了。
而後來遇到的那兩人,男的叫方閱,女的叫袁欣,真假未知,起碼聽著正常多了。
據袁欣說,他們也是在牌坊外遇上,然後一起進來的。隻是比白河他們早一些。袁欣已經過了四次遊戲
,方閱則是第一次,不過在袁欣的安撫下,他看上去已經接受現實了。
“你們看到牌坊上的字了嗎?”白河等基本情況介紹完,立刻問道,“你們看到的是什麼字?”
袁欣與方閱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開口。
“張家村/披麻村啊。”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皆愣住了。
果然。
白河心下了然,又指了指小黃和帽帽。
“我倆看到的,也是披麻村。而她看到的,則張家村。”
“原來每個人看到的字也會有區彆?”袁欣皺了皺眉,又看向阿梨,“那你看到的是什麼?”
“我看到的是……迎喜村。”阿梨硬邦邦道,伸手推了下眼鏡。
儘管她努力克製了,但聲音裡還是透出了一絲顫抖。
“如果……後麵再沒人加入的話,那我應該就是……這裡麵唯一看到這個名字的人。”
在這個危機四伏的遊戲裡,成為“唯一”,可不是什麼令人放心的事。
“彆緊張。還不知道這些字代表什麼呢,說不定這就像抽卡,我們都是普通卡,就你是SSR。”袁欣開口安慰道。
阿梨望她一眼,勉強扯了扯嘴角。
帽帽望著火塘裡跳躍的火焰,若有所思道:“不過,這個區彆到底代表著什麼呢?那個老頭說我們是來調研的學生……我們又是來調研什麼的呢?”
“這個就是我們接下去要探索的關鍵。”白河道,“我在來的路上試探過那個NPC了,他口風很緊,什麼都沒有透露。”
“有沒有可能……是和民俗或者建築相關的?”方閱舉起手,小小聲道。他看上去學生氣很重,態度也十分拘謹,“我們學校民俗專業的學生,有些就會去一些習俗保存完好的村落做調查,建築學好像也會……”
“這裡的房子沒什麼好調查的吧,看著也沒什麼特色。”小黃搓著胳膊道,“民俗……民俗又會調查些什麼?”
“或許是殯葬的習俗?”方閱的語氣不太確定,“我看這村裡好像是打算辦喪事的樣子,氛圍很重。”
“啊,這個確實!”黃毛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剛才路上飄那麼多紙錢,看得我都發毛了。”
方閱立刻跟著點頭:“我也是!我之前也被嚇到了!還有白燈籠
和白幡……噫。”
他倆感同身受地討論起來,三個女生的臉上卻都浮現出茫然:“你們在說什麼?”
“就是村裡的布置啊。”白河皺起了眉,“這村子裡,到處飄著紙錢,不少人家簷下還掛著白燈籠……你們都沒注意到?”
幾個女生麵麵相覷,齊齊搖頭。
“我看到的,就是普通的村子。不過很空,基本都看不到什麼人。”帽帽道。袁欣跟著點了點頭,又補充道:“我還和門外樟樹下的老太太搭了話,不過她耳背得很,都沒怎麼理我。”
她話音落下,房間內一時沉默。緊接著,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阿梨。
阿梨麵色蒼白,推了下眼鏡,好一會兒才艱難道:“我看到……村裡到處張燈結彩,看著很熱鬨,好像是要辦喜事。還有……”
她頓了下,看了眼袁欣:“門外的那棵樹,我也注意到了。但我看到的不是什麼樟樹,而是……槐樹。”
槐樹。鬼樹。木中之鬼也。
她這話說完,屋內徹底靜了。下一秒,就聽遠處一聲驚雷,瓢潑大雨從天上倒下,雨幕鋪天蓋地地罩下來,屋內瞬間暗了下去。
“嘶,好冷啊。”小黃搓著胳膊,往火塘邊上靠了靠,“還好這裡有堆火,不然真是凍死了。”
白河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問方閱和袁欣:“這火塘是你們點起來的嗎?”
兩人都搖了搖頭:“我們進屋時,它就點在這兒的。”
……?
這話一說完,兩人同時感到了不對。
按照老吳的說法,這套屋子是沒人住的,之前村民也隻是幫著勉強收拾了下而已,而且還是前兩天收拾的。
老吳沒有進過門。那麼這火塘……又是誰點起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