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覺得這不是壞事,至少姐姐知道了哪些人是壞人,以後防備這些人,不親近就是了。”
薛凝貞聞言,跟著點頭道:“省得姐姐對她好,白瞎了一片好心。”
薛母見兩個小女兒振振有詞,歎道:“哪有這麼簡單。”
“娘,那我該怎麼做?”
“寧寧,我早跟你說過,公府裡三房住在一起,人多嘴雜的,是非也多。女婿幫你出頭,是好事,但你不能像他這樣。”
“為什麼呀?”薛凝貞嚷道。
“這二房老爺是國公夫人唯一的兒子,老夫人必然是看重的。你反正記著,他們再待你不好,你也不能在國公夫人跟前說什麼,知道嗎?”
薛凝貞不以為然,“那姐夫還是大房唯一的嫡孫呢,國公夫人更看重。”
“你瞎嚷嚷什麼?”薛母往薛凝貞的腦袋上狠狠戳了一下,“國公夫人當然看重你姐夫,可你姐姐又不是老夫人的親孫女,這回是你姐夫替你姐姐出了頭,往後你姐夫要在翰林院當差,哪裡能時時刻刻出頭?”
薛凝寧本來的想法是,往後跟二房井水不犯河水。
可娘的話很有道理,都生活在一個府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會遇到的,何況二房還在掌家,要打交道的機會多著呢。
“我本來也沒想跟徐蓉計較什麼,不過聽娘這麼一說,我以後見著她們,隻當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薛凝寧歎道。
薛母點了點頭,“若是國公夫人問起這事,你也要說,你根本沒放在心上,知道嗎?”
“知道了。”
薛凝貞聽著,頓時不服氣了:“那姐姐就白受委屈嗎?”
“你傻呀,徐蓉跟你姐姐差不多大,有個一兩年就出嫁了,到那個時候,你姐姐沒有什麼行差踏錯的,國公夫人覺得她立起來了,會讓你姐姐掌家,就不用怕二房的人了。”
平常薛母也會跟三個女兒說些生存之道,隻是薛家沒什麼是非,三個姑娘聽著這些沒什麼觸動。
今日聽著眼前的例子,倒都若有所思了。
尤其是薛凝寧,從前她最不耐煩聽這些,經過了這兩日在公府的生活,她突然發現,她真的什麼都不懂。
“娘,你要是嫁進公府,一定如魚得水。”
至少,不會比陳夫人差,不,一定是比她強!
娘親除了聰明、能乾,還很善良,大家一定會很喜歡她。
“你都嫁人了,還一天到晚滿口胡說八道的。”薛母聽薛凝寧說這話,恨不得像小時候一樣揍她兩下。
真是傻人有傻福。
閨女是個沒心眼,倒遇著女婿這個肯護她的。
又說了一會兒閒話,薛母終於把兩個小女兒打發出去了,關著門問薛凝寧房內之事。
薛凝寧正要說話,廚娘過來敲門說午飯備好了,薛母隻好作罷。
婚禮過後,親戚們都散了,今日隻有家裡人吃飯,正好坐一桌,連姨娘也擺了個凳子。
今日女婿女兒回門,薛家買了一隻大鵝回來,做了一道水晶鵝,另外配了雞鴨魚鱔。
薛家的廚娘最善做餅,今日家宴既做了冷淘湯餅,也做了麻葉子、炙糕、一撚酥。
廚娘的手藝比不得公府大廚,但另有一番家常滋味。
這些菜對公府來說不過爾爾,對薛家來說,確實過年時才能置備齊的大宴。
尤其薛凝貞今日得了禮物,又吃如此豐盛的菜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徐宴並不覺得吵鬨。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獨自進食,偶爾跟祖父母一塊兒吃飯,席間沒有太多的話。
不是因為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著實是沒什麼話可說。
看著周圍一張張鮮活生動的臉,有些深埋在徐宴心底的記憶突然複蘇。
爹娘還未過時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用餐時,也是這般笑語不斷的。
“相公,嘗嘗這個酒糟魚,是我覺得家裡最好吃的一道菜。”
薛凝寧給徐宴夾了一塊魚,這是魚背上的肉,她最喜歡吃的部分。
徐宴收回思緒,嘗了一口,外皮酥脆,內裡軟糯。
“的確不錯,回去若是想吃了,叫廚房做。”
“好啊。不過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這個味道。”
“若是做不出,我們就再回來吃?”
“是你說的啊?”
“嗯,我說的。”
薛母聽著兩人的對話,再看看兩人說話時的神情,頓時放心了。
房內之事也不必問了,必是順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