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他的心總是充滿了戒備,對於誰都不敢真正交心。可這一刻,麵對林雲星,雖未坦言,卻有一種莫名的新的信任關係建立了一般。賈璉覺得自己仿佛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這個世上原來還有他的同類。
“主人,都已經審清楚了!”林七上來便道。
“人暫時關在地窖,這兩個孩子醒來看看能不能問出哪家的,悄悄送回去,然後安排人將這條線拔了。”
“諾!”
林七並非林府家生子,賈璉也不知道林雲星小小年紀從何處收攏了這般得用之人,心下實在是羨慕的很。將查拐子的事情交給林七,林雲星便隻盯著甄府。親自帶人摸了甄家的底,安排人在金陵隱伏。
過了幾日,甄家的事情已經處置的差不多,那癩頭和尚又一直沒有消息,林雲星終於放棄,同意回轉揚州。
回揚州剛好逆風,兩人竟坐了三天船才到。
站在甲板上,賈璉忍不住伸了個懶腰:“終於回來了,我最近真的不想再看到船了。”
“表兄可試過騎馬或者坐馬車長途跋涉?”
“長途跋涉?”賈璉有些無奈道,“我隻在馬場上跑過幾圈而已。”
“外麵的道路哪怕是官道也比不得城內道路平坦,坐馬車甚是顛簸。表兄接下來最好多練習騎術,否則日後坐船的日子怕是不少。”林雲星誠信建議道。
“真慘!”賈璉活動了一下手腳,率先下了甲板。
林七被林雲星派出去辦事了,故此從揚州回來的隻有賈璉、林雲星和從拐子手上解救出來的甄英蓮。這次是悄悄出門,不確定什麼時候回來,故此林府不曾安排人來接。
林雲星要賈璉扮作訪友歸來大大方方從碼頭回去,自己帶著甄英蓮與他分開走。不想說話間,林雲星不知看到了什麼就衝了出去。
“阿星——”賈璉見林雲星神情有異,忙招呼甄英蓮追了過去。
可是林雲星何等迅速,兩人追了幾步,便看不到她的身影了。賈璉心下擔憂,招呼甄英蓮隨他走,不想出了碼頭卻看到林雲星站在路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阿星,你看到了什麼,跑這麼快?”賈璉問道。
“無事,隻是見到一人酷似昔年故人,心有所感。”林雲星撇開了頭,聲音中隱約帶著幾分哽咽。
既是故人,總是多年未見的親朋好友才算得。賈璉心中疑惑,林雲星才多大,能與人有什麼刻骨交情,以至於因一個酷似之人便這般失魂落魄?
賈璉想要再問,可見林雲星情緒不太好,隻得忍下:“阿星,我們回府吧!”
“表哥帶英蓮先走,我有些事情辦。”林雲星說完便走了。
賈璉見此有些擔心,但憶起林雲星身懷武藝,且這會兒她顯然不願有人跟著,隻得放棄了。
此時,一輛不起眼的青篷馬車正往揚州官衙而去,車上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玄衣青年和一個十四五歲的青衣少年。兩人容貌有兩三分相似,看著便像是同族兄弟。
“阿七,方才那個人怎麼會知道你的名字?”車上,玄衣青年皺眉道。
碼頭上車時,玄衣青年剛鑽進馬車,等著弟弟上車,就聽到外麵有人叫了一聲“葉蘭義”。葉蘭義正是青衣少年出門所用化名,他們頭一次來揚州,在這裡並無相熟之人。縱然有認識的人,也不該叫這個出京時才有的化名。
玄衣青年透過車窗縫隙窺了一眼,是個十來歲,皮膚黝黑的小少年。小少年叫了一聲葉蘭義追到麵前,可當青衣少年笑著問他是誰,那人卻道認錯人了,轉身便走。
“許是巧合吧,他不是說自己認錯人了嗎?”葉蘭義笑道,“四哥說不能用真名,我才用了母姓啊!葉蘭義這個名字也是出門時才想出來的,不會有人知曉。”
“世上哪有許多巧合,他要找的人背影與你相似,然後就叫葉蘭義?”玄衣青年歎息道,“怕是我們的行蹤早就被人探去,我這次下揚州身負皇命,卻也危險重重,你不該隨我來的。”
“既然有危險,四哥一個人來,豈非更危險?”葉蘭義笑道。
“算了,我們先去府衙見林大人。”玄衣青年歎道。
因林雲星沒有一同回來,賈璉怕回府不好交代,特意在街上吃了一頓飯,拖到午後才與甄英蓮回府。回到府上,開口便問林雲星有沒有回府。
“表少爺這是出門玩糊塗了?大姑娘一直在家,何來回府之說?”門房笑著道。
“哦,瞧我這記性!”賈璉忙一推甄英蓮道,“你讓人把這小丫頭送到表妹院裡,交給她安排,我先去見姑父。”
“府上來了兩位貴客,老爺正親自作陪。”
“什麼客人,竟然要姑父親自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