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見此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小公子果然很活潑。”
“莫要頑皮,小心晚上回去告訴你姐姐!”林如海幫他收好玉佩和扳指,“回去找你阿姐吧!”
林寶兒悄麼麼看了一眼四皇子和七皇子,才乖乖行禮,自己回後院了。
“四哥,這位林小公子真有趣,若是在京中,我必定請他與昭兒一塊兒玩,免得昭兒小小年紀宛如老學究一般。”七皇子笑道。
七皇子口中的昭兒是四皇子的嫡子徒彧昭,因是嫡子又是獨生子,極得四皇子看重。這位小皇孫與寶兒同齡,四歲便正式開蒙,小小年紀,言行舉止便喜模仿其父,從不與一般孩童般嬉鬨。
想到家中小兒,四皇子臉上神色一鬆:“林小公子可開蒙?”
“家裡胡亂教著,年初原想請個夫子,竟沒有合心意的。”林如海無奈道。
年前,有個叫賈雨村的上門自薦,林如海滿意其才學原想請來為幼女和獨自開蒙,卻被賈璉製止了。賈璉道這賈雨村雖是進士出身,卻因貪汙徇私被罷免。小兒啟蒙,不定要進士,舉人儘夠,可這啟蒙老師決不能德行有虧。
林如海見賈雨村一表人才,聽他言語似是為人陷害罷官。可賈璉說賈雨村因貪汙徇私被罷免也是言之鑿鑿。兩相比較,林如海自是更相信賈璉,以為他機緣巧合知曉賈雨村的背景。
林如海於是以夫子請好了為由婉拒賈雨村,待賈雨村離開揚州府年後才放出風去。可連著上門之人都不是真心要為蒙學老師,皆為借他這個揚州知府的勢而來,換了幾個夫子,總是有不滿之處。
於是家中兩個小的都是林如海、賈璉和林雲星在教導。賈璉獨教數,林如海空閒就教讀書,其他皆有林雲星安排。
“四哥,林大人是探花郎,便是小公子的表兄也是舉人出身,家學淵源,便是沒有請夫子教導,定然也有好生教導。”
四皇子和七皇子一下午便與林如海和賈璉閒話家常,既不提皇帝有何旨意,也不提公務。賈璉陪了半日,回自己院子時,便覺得全身疲憊,心道若是做官皆是如此,那他還不如做個富家翁。
可惜,這世道沒有權,命如草菅,想要做個不涉朝政的富家翁也並非容易之事。
第二天,賈璉正睡得天昏地暗,就察覺有人爬到床上,捏他鼻子。
“璉兒起床了,懶蟲表哥起床了!”
賈璉睜開眼睛,就看到林寶兒坐在他胸口,難怪他覺得喘不過氣來。
將林寶兒從身上推下去,賈璉瞥到他的鞋子,“嗖”地坐起身,猛喘一口氣,吼道:“林硯,你竟然不脫鞋,爬我床上!”
林寶兒站在春凳上,叉腰道:“太陽曬屁股了,璉兒還在睡覺。”
“林硯,你要上天了是吧!”賈璉趁其不備,一下子將他撲倒床上,“看我怎麼收拾你!你個小屁孩,你姐一個月沒管你,這是要皮上天了。”
“哈哈哈~”林寶兒被他撓的在床上笑得亂滾,“哈哈哈~阿姐才沒有不管我,阿姐讓我叫你起床練功噠!”
賈璉這才想起來,在金陵他問林雲星能不能學武功。林雲星道他年紀大了,輕功大約學不出來,不過學些功夫防身還是可以的。若他想學,不如早上與林寶兒一起練習,不論年紀,都是初學者嘛!
“好,我起來!”賈璉放開表弟,起身穿衣,與林寶兒一起去園子裡練功,林九正在等他們。
“表少爺,主子令我教您與小公子拳法。”
“我和寶兒嗎?”
“昨晚阿爹說府上有貴客,要阿姐和黛玉不要隨便來花園。哼~若不是陪璉兒,我就和黛玉一起被姐姐教導了,璉兒要好好補償我哦!”
“叫表哥!”賈璉捏了捏他的小肉臉道,“你想要什麼補償?”
林寶兒興致勃勃道:“我想出去玩,可阿娘說要有人陪。表哥陪我出去玩唄,我都沒有去外麵玩過。”
“小公子,現在是練拳時間,您若是偷懶,被主子知道了,可是要吃苦頭的。”林九儘職地提醒道。
林寶兒見此再敢說話,跟著林九開始活動手腳。
賈璉心道這可是學習絕世武功的好機會啊,就算晚了也好過錯過。不想剛學著林九和林寶兒擺好姿勢,就看到林如海身邊的長隨林路匆匆跑來。
“表少爺在花園啊,老爺找你去前麵,揚州府出大事了。”
賈璉心中為又離他遠了一步的絕世武功哀嚎了一聲,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就是成年人的無奈啊!寶兒,你自己先和林九練習。揚州府出了大事,揚州府能出什麼大事啊?”
賈璉嘟囔了兩句,突然反應過了林路說了什麼,忙向他看去:“到底是什麼大事?”
昨日兩位皇子剛到揚州城,就住在知府衙門。揚州府的大事,該不會是皇子遇刺吧?那可真是天捅了一個洞了!
不,不對!兩位皇子住在府上,若府上進了刺客,哪裡需要林路來報,怕是已經滿府皆知了。
林路瞥到一旁的林寶兒,湊到賈璉耳邊正要說話,林寶兒“哼”了一聲:“大人就是事多,不讓我聽,我就去找阿姐!”
見林寶兒大搖大擺離開,林路也顧不得“得罪”了小公子,低聲道:“揚州大鹽商江家被滅門了。”
“滅、滅門?”賈璉一驚。
揚州繁華,是全國第六大人口城市,據說有五十多萬人。賈璉作為林如海的幕僚之一,也是見識過幾件命案的。可是滅門這樣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