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林雲星看著人被拖下去,歎了口氣。上京時,林如海沒打算他們回來,他們姐弟身邊的丫鬟婆子都跟著回京了,因此晚飯才會差廚房的仆婦送過來。
那女仆是府上廚房做事,進府已兩年多了。因是熟麵孔,林九才會將人放進來。發現湯有問題,林雲星並不確定是她下毒,或許湯在廚房已經有人動了手腳,所以故意讓人將湯撤下去。
先是喬二英,再加上這個仆婦,誰知道他們在府上安插了多少人。府上除了被帶去京城的青枝、碧葉,這兩年都沒有進過新人。若要從他們之中排查身份可疑之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廚房很快送了新的飯菜過來,林雲星用了晚膳,又在府上巡視了一圈,才洗漱休息。連著幾日趕路,今兒一日沒得停歇,一沾床便睡著了。不想到子時又聽到外麵響動,林雲星本是警覺之人,忙穿了外衣,拿了床頭的劍就往外走。
“主人,有人刺殺大人。”林九守在院中,見林雲星從房中出來,立即稟告道。
若前半個月還在試探,弄些聲東擊西的小把戲,想要在他們見到帛書之前將東西的悄無聲息的拿走。如今既知帛書被發現,這些人少了顧慮,已經有些不管不顧了。
“看來,他們是等不住了!”林雲星轉身向主院走去,喃喃自語道,“父親傷勢未愈,切莫受了驚嚇影響了傷口恢複才好。”
主從二人到了主院,柳湘蓮正守在房門前,侍衛們於院中廝殺。葉逍葉遙被安排在隔壁的院子休息,聽到響動也過來幫忙。林雲星一現身,那些刺客便如潮水般撤去了。
“星兒,這麼晚了,你過來做什麼?”林如海披著外袍,被林伯扶到了門口。
林雲星瞟了一眼劍尖上的血跡,將之丟給林九,迎上前道:“父親傷勢未愈,夜風尚涼,實在不該出來。”
“外麵鬨成這樣,不出來看一眼,我如何放心?”林如海眼皮半垂,看著雲星道,“將東西給我吧!”
“什麼?”
“帛書!”林如海沒好氣道,“他們必定是以為你已經將帛書給了我,才會過來刺殺。若被人知道帛書在你身上,他們就會轉而以你為目標。”
“以我為目標,總好過以父親為目標。父親應該看到了,他們方才一見我就撤退了。莫說父親還傷著,即便無傷,也要人保護。東西在我這裡,比在父親手上安全。”
“他們不是見你撤退,而是怕拖延下去,驚動更多人。”林如海無奈道,“你這傻孩子!難道你不明白這是要命的東西嗎?”
“父親難道以為他們隻要你的命嗎?”林雲星反問道,“從我回揚州開始,就注定此案不落幕,不得脫身了。他們是殊死一搏,我們何嘗不是如此?若是父親出了事,可想過玉兒,想過阿硯?”
“你也知道阿硯和玉兒需要人照顧,你還這個時候回揚州?若是我們父女二人都折在這裡,玉兒和阿硯要如何是好?”
“父親!”林雲星拔高了聲音道,“我們說過,一家人要齊齊整整地回京。我不會死,父親也不會。”
“隻怕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林如海歎息道。
“這比喻並不恰當。”林雲星冷哼了一聲道,“天色不早了,林伯送父親回去休息。”
“你將帛書拿過來!”
“出來匆忙,不曾帶身上,明日再說吧!”
“現在去拿!”林如海堅持道。
“我說了,明日再說!”林雲星轉身便走。
林伯見林如海站在門口不肯回屋,便勸道:“老爺,就這半宿的功夫能出什麼事。我看啊,東西在大姑娘手上,比您收著安全。”
“這丫頭,我是管不得了。”
“大姑娘打小就是個有主意的,您何曾管得了了。”林伯笑道。
林如海想了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可是今日這事與過往不同,這次是要命的。知道林雲星性子執拗,他身子虛,下床都累得慌,就更不要說走去隔壁要帛書了。隻得聽林伯勸導,躺下休息,心中打定了主意,明日要林雲星將帛書送過來。
次日一早,林雲星忽然讓人去尋了幾套驛卒的衣服過來。
“林姑娘!”
衣服才送到,葉逍葉遙便過來報道了。這兩人受徒元義之命保護她,還真是一絲不苟地完成著這道命令。夜裡才動過手,但因休息早,精神還不算不錯。
“帛書之事,你們也是知情人,我便不瞞你們了。”林雲星道,“京城與揚州相距千裡,通訊不便,賊人已是破釜沉舟。若帛書在府衙,昨夜那樣的刺殺就不會停止,我們必須將帛書送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