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林雲星搖了搖頭,取了一個小兔子麵具給妹妹。
林硯對林黛玉吐了吐舌頭:“這一定是最凶的兔子!”
“好了,不許頑皮!”林雲星付了銀子,牽著弟弟妹妹與林如海會和,“花燈會上遊人多,你們要跟緊我和父親,不許亂跑。英蓮幼時就是在花燈會上遇到拐子,與她母親分離多年。若你們被拐子抓走,就見不到爹爹和姐姐了。”
甄英蓮曾在元宵燈會上被拐子搶走,封氏對元宵燈會頗為懼怕。今兒他們一家出來賞燈,甄英蓮卻特意留在家中陪伴母親,沒有與他們一道出門。
聽說燈會上會有拐子,林黛玉和林硯忙牽住了長姐的手,生怕走散被人搶走了。
一家人走走停停,林黛玉和林硯一路看著喜歡的花燈湊上去猜燈謎。不需林如海和林雲星出手,小姐弟已經拿回了心儀的花燈。
林雲星一邊留心看顧弟弟妹妹,一邊留意著林如海是否累了。正想著是否去定好的酒樓休息一會兒,就聽到街上喧嘩聲響起,原來是下雪了。
京城的冬日極冷,這雪紛紛揚揚下了,也不會濕了衣服。在京中能冒著酷寒出來賞燈的,多是富貴人家。百姓若非為了生計,可沒心思出門挨凍。
“阿姐,下雪了!”林硯歡呼道。
“倒是不曾帶傘出來。”司琴上前道,“姑娘,我去買傘。”
“這會兒怕是不好買,些許小雪不妨事。”林雲星正要轉身與林如海說話,便覺一把傘遮住了飄落的雪花,回頭就見徒元義戴著半邊麵具,一手撐著傘笑盈盈看著他,不由驚喜道,“你怎麼來了?”
“見過侯爺!”徒元義先與林如海見禮,他的隨扈已經為林如海撐開了傘。
林如海矜持地點了點頭。
元宵燈會起於南朝,興盛於唐,到了本朝越發昌盛。不僅燈會上的花燈花樣百出,燈會還延長到了五日。在這期間,未婚的姑娘可以正大光明結伴出遊,漸漸地元宵燈會也就成了許多未婚男女相會的節日。
林如海不舍嫁女,卻也知道女兒家的花期耽擱不得。莫看他每回見徒元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心中對徒元義還是比較滿意的。隻徒元義到底身份尊貴,林如海不似林雲星看得那般簡單,憂心徒元義無法決斷自己的婚事。
可再多的憂慮比不得女兒歡心,林如海到底不忍拒絕。怕自己在,年輕人過於拘束,便道自己累了,要去酒樓歇歇腳。林如海傷愈後,身體本不如前,到底比不得小孩子精力旺盛,這會兒還真有些疲憊。
徒元義哪裡不知林如海的意思,心下歡喜,忙令隨扈護送林如海去酒樓歇腳,自己陪著林雲星姐弟賞燈。
待林如海離開,徒元義才低聲解釋道:“父皇近日偶感風寒,無心賞燈。宮裡一散,我便過來尋你。”
街上人來人往,林雲星並未問起皇帝生病之事,與徒元義帶著林黛玉和林硯專心賞燈。在節日氣氛的影響下,林黛玉和林硯暫時放下了“前嫌”,沒有給這個要“搶”走姐姐的家夥臉色看。
“星兒,我們以前是不是也這般出來賞燈?”徒元義忽然道。
“何時與你賞燈了,難道不是與你小師妹嗎?”林雲星調侃道。
徒元義的師妹葉緋與溪東林家關係親近,林雲星與徒元義頭一回賞燈是徒元義暗中唆使了葉緋請了林雲星賞燈。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你有我,旁人都是浮雲。”徒元義麵色不變,“比如以前是小師妹,現在是黛玉和硯哥兒,不變的是你與我都在。”
林雲星回眸看向他道:“你說的對,重要的是你與我都在。”
“星兒,過些時日,待父皇心情好些,我便去請他賜婚。”
“陛下乾坤獨斷,未必能如你我所願。此事須得緩緩圖之,不必操之過急。”
“沒有把握,我不會隨便說出口。”徒元義壓低了聲音道,“那件事也解決了。”
那件事自然是風月寶鑒,近些時日,林雲星一直有關注這件事。若非允諾善後的人是徒元義,她早就坐不住了。然這裡不是細談的地方,林雲星並未繼續追問。
兩人陪著林黛玉和林硯猜了小半日的燈謎,將長街從頭逛到尾,才帶著意猶未儘的小姐弟回酒樓與林如海會和。在酒樓,五人吃了些元宵應景,花燈會將散才回府去。
到了第二日,林如海、林黛玉和林硯都累的不行。林雲星又說約了朋友出門賞燈,林如海對她的去向心知肚明,卻也沒有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