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星是個極有行動力的人,既然有了想法就會付諸行動。
與林如海和徒元義商議了計劃後,林雲星手下原本散於江湖的勢力,又慢慢向京城收攏。第一個被林雲星召回京城的就是最善於監控的林七。
當初甄應嘉試圖轉移錢財和幼子,就是被林雲星留在金陵的林七透了消息給辦案的欽差,才有了後來的一網成擒。這一次,林雲星要求林七將京中各方奪嫡勢力都納入監控範圍。
“主子要掌握整個京城的動向,以我們眼下的人手怕是做不到。”林七聽了林雲星的布置,略有些擔憂。
“京城與金陵不同,在金陵我們並無根基,但在京中原就有固定的消息渠道。眼下隻要盯著幾個重要的府邸就可以,其他慢慢安排。如今在京中,府上和父親身邊不需要許多人保護,我會再指些人給你。”
兩人又討論了諸多細節,林七前腳離開,司劍後腳從外麵進來說賈璉來了。
林雲星看了一下陰暗的天色,詫異道:“表兄是一個人來的?”
“表少爺怕是下衙後連衣服都沒換,就急匆匆過來了。”
“知道了!”林雲星到了前院,賈璉正站在二堂門前,麵色焦急。
“表兄匆匆而來,可是有什麼急事?”
“前幾日,信君夜裡突然派人來見我,說希望我早先提過的計劃照舊。我原有些奇怪,打算尋個機會問問,可第二日你們的賜婚旨意便下來了。那件事之後,信君也沒有再提,我就沒放在心上,不想今日信君突然就要入朝辦差了。你可知道為什麼麼?莫非是以為我不願意將曬鹽法交給他?”
“他參政之事與我和父親商議過,不算突然為之。”
“信君早就表明無心參政,為此甚至不惜頂撞過陛下。眼下突然改了主意,若勉強說是將要大婚,想尋個差事也能解釋。”賈璉語鋒一轉道,“可今日陛下許了他參政,卻在第一日就尋了個小錯處訓斥了他。”
林雲星沒有接賈璉的話頭,反而問道:“表兄,可還記得你少時說過的願望?”
“什麼願望?”
“在讀書一道,論天賦,表兄確實不如珠表兄,你能有今日,全憑刻苦。旁人都說你如何勤奮刻苦,可我卻知道表兄並非一個喜歡吃苦的人。你諸般努力,不過是不甘墮落不想隨著賈府一點點衰落下去,直到零落成泥。”
想到不同於原著的賈府,賈璉下意識舒展了笑容:“我當初的願望也算是基本完成了。”
“既如此,表兄便不要來問了。”林雲星歎道,“君心難測,你是駙馬,有些事情不要參與進來才是最安全的。”
賈璉臉色一變,厲聲道:“林雲星,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當初確實怕被賈府連累,一麵想要改變賈府,一麵也做了與賈府分割的準備。可你與姑父並非賈府,論親緣,我姓賈,可論親情,你與姑父才是我的至親。”
“我母親早逝,父親沉溺酒色,極少過問我的事情。是姑父和姑母待我如親子,是你待我如兄長,便是林老夫人疼我也勝過老太太。雖非一姓之人,我心中卻早就視你們為親人。你現在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並非我不將表兄當自己人。”林雲星搖了搖頭,“林氏嫡脈人丁稀薄,從父親以下不過四口人,你身後卻還有賈氏一族。”
“你們到底瞞了什麼事,這件事可是很危險?”
見賈璉不肯罷休,林雲星隻得坦言:“陛下疑心大皇子死後,他府上失蹤的那筆銀子在林家。”
“若說姑父在揚州貪了銀子還有些說頭,大王爺府上的那筆藏銀如何栽到林家?大王爺死時,姑父尚未進京呢!”
“自然是因為我了,父親不在京中,我不是在京中嗎?我當時不僅在京城,鹽案暴出來前,我還回過京城。”
“你那時還重傷在身呢,且縱然是你,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從大王府拿走數百萬兩銀子。”
“可以。”
“可以?”賈璉微愣。
“我原本很奇怪,大皇子如何將那麼一大筆銀子運進王府。若說運進去是分批分量不引人注意,但要將這筆藏銀取走,卻不該是小陣仗。隻那時急著讓林家從鹽案中脫身,並未進一步細想。如今想來,朝廷對外公布的消息顯然是玩了文字遊戲。”
“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