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意思,我明白了。郡王不再京中,不過王府長史還留在京中,我會讓他去見見你哥哥,交代幾句。”林雲星笑了笑,“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了,你哥哥如今管著薛家的生意,在外麵難免有些應酬,未必就會學壞了。”
見林雲星願意幫忙,薛寶釵略鬆了口氣,聽到後半句,又無奈道:“若是普通公子哥兒,一道吃個酒倒也罷了。我們就怕哥哥學了那王家表哥,沾了賭,入了泥潭。”
說完,薛寶釵似是後悔自己道了親戚長短,略有些羞赧。這幅模樣倒是與她的年齡相契合,少了幾分少年老成。
薛蟠幫著探通天坊的事情,並沒有張揚,沒想到薛寶釵會知道。幸而聽她言語也是一知半解,知道的並不清楚,林雲星少不得暫時將她安撫住。
薛寶釵與林雲星又說了一會兒話,便尋個由頭告辭了。走時,憶夏早就按著吩咐包好了兩瓶玫瑰鹵子,送了薛寶釵一道出門。
目送薛寶釵離開,司劍不解道:“薛姑娘如此擔心他哥哥,姑娘為何不告訴她實情?”
“什麼實情?薛寶釵精明能乾也就是相較於閨閣中的小姑娘。外麵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若說了她怕是越發擔心的睡不著了。”林雲星道,“若今夜探訪有結果,薛蟠就不用再扮賭徒去通天坊了,說與不說,又有什麼關係?”
“姑娘今晚真要去那通天坊?”司劍擔憂道,“不如讓我隨姑娘一道去吧!”
“你的武功不行,我會帶葉逍葉遙同去。”
司劍嘟囔道:“那兩個家夥,也沒有十分厲害。”
“是沒有十分厲害,也就是比你們幾個厲害些。”
是夜,林雲星果然帶了葉逍葉遙前往通天坊。不過,葉逍葉遙並沒有隨她入內,而是在外接應。
林雲星進入三樓後發現,這三樓與一樓二樓相比,似乎並沒有什麼神奇之處。區彆於一樓二樓的大約就是三樓坐莊的都是年輕貌美的姑娘。能押上賭桌的也不再是籌碼或銀兩,而是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甚至可以是人。
三樓這般神秘,大約也就是讓那些貴賓區彆於下麵的普通賭徒。
在三樓,林雲星沒有尋到有用線索,便準備往那神秘的後樓去探探。然她準備動身時,忽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這張臉說熟悉也不算十分熟悉,但印象還算深刻,隻因這人本該死在她的劍下了——隱的刺客巫九。
巫九剛賭輸一局,正甩著手往後樓而去。薛蟠曾套過王仁的話,通天坊後樓隻有他們自己人才能出入,其他人即便是通天坊的貴賓也不能去。巫九可以進入後樓,所以通天坊是隱的據點?
神秘莫測,江湖第一殺手組織的據點竟然就在京城之內。最可笑的是通天坊存在多時,朝廷對此似乎一無所知。
林雲星悄無聲息地跟著巫九進入了後樓,到了後樓,才發現這裡幾乎是寸步難行。相較於前麵頗為嚴密的守衛,後樓除卻守衛更是機關重重。這樣的防衛,隻怕通天坊不是隱的普通據點那麼簡單,而是隱的總部。
因後樓機關太多,林雲星很快跟丟了巫九。巫九是隱的殺手,也隻是隱的殺手。若通天坊真是隱的總部,跟丟一個巫九倒是什麼問題。
林雲星貼著遊廊而過,聽到身後腳步聲,便遊進了一側的屋子,藏身於房梁之上。過了片刻,就見兩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為首一人約莫四十多歲,長得白白胖胖,一手戴了三枚玉戒。眼袋極深,腳步虛浮,一看便是酒色之徒。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年輕人,在屋子裡還披著鬥篷,隻露出一雙眼睛,包的很是嚴實。
那中年人進門便癱坐在了椅子上,略有些不滿道:“在我這裡再安全不過,你也太過小心了。”
“叔叔,小心駛得萬年船。”
“哼~你啊,也不知道像誰。”中年人說這話的時候,那雙埋在肥肉中的小眼睛仿佛閃過了淚光一般。
“自然是像我母親了,若非母親的謹慎,我們又如何能夠走到現下這樣的局麵。”
中年人聞言愣了一下,旋即道:“你今天來,有什麼事?”
“徒元義那邊,我有些不放心,他冒頭太快了。”
“他有什麼好擔心的?這份差事做的再好,也是麵上光。如今他身邊就是一個賦閒的林如海,一個乳臭未乾的賈璉罷了。”
“可是叔叔,您莫要忘了,當初陛下是如何坐上那個位置的。”年輕人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要做漁翁,就不能讓旁人搶了做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