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是真的要跟殷秀成離婚的,就算是今天不走,以後也是要走的。趙麗芳又不願意撒謊,隻能掏出手帕幫小鳳擦眼淚:“媽媽在這裡呢,小鳳凰不哭了啊。”
殷秀成無聲地站起來,出去端了一直熱在爐子上的蒸鍋進來:“小鳳,媽媽還沒吃飯呢,先讓媽媽吃飯好不好?”
小鳳自己擦了擦眼睛,打著嗝乖乖地從趙麗芳腿上爬了下來。
趙麗芳是真的餓了,她洗了手過來,桌子上已經擺了兩個菜,一個白菜五花肉,一個土豆肉絲,居然還蒸了米飯。
雖然菜的賣相不怎麼樣,但是味道還可以,在及格線以上。
趙麗芳驚訝地問:“誰做的飯?”
冬雪可能會煮玉米稀飯,可是炒菜蒸米飯她可是不會的。難道是殷秀成?
殷秀成坐在一邊,把小鳳抱在膝蓋上,對著趙麗芳點了點頭:“做的不好,你將就下。”
還真是殷秀成做的,真是看不出來,他還會做飯?
“我會的事情還多著呢。”殷秀成拿起連環畫和小鳳一起看,頭也沒回地說,好像有透視眼看見了趙麗芳的表情一樣。
吃了飯,陪三個孩子玩了會兒,趙麗芳發現,雖然隻有小鳳表現出了恐慌,但是其他兩個孩子今天也很黏她,應該也是受到了影響。
花費了比平時多半個小時的時間,才把三個孩子哄得睡著,趙麗芳就看見殷秀成在門外拿著兩個信封對自己招手。
“街道介紹信,還有徐老頭的推薦信。”殷秀成把兩封信遞給趙麗芳,“如果明天有時間,我帶你去電廠,一起去拜訪一下張書記。”
趙麗芳接過兩封信,打開找到了介紹信,把另一封還給了殷秀成:“謝謝。不過今天我已經見過子弟小學的範校長了,他說讓我回來等通知,如果通過了,就拿著介紹信去辦手續。”
戶口農轉非,她已經沾了殷秀成的光,找工作的事情,能不用他的人情最好還是不用。
想到這裡,趙麗芳又補充了一句:“到時候我自己坐車去就行了,你工作也忙,不用去送我。”
殷秀成的臉色不太好看:“你知道今天我出現場,是什麼案子嗎?”
一個女知青,被人先X後殺,窒息而死,現場極其慘烈。殷秀成當場就根據現場的痕跡追蹤下去,兩個小時就找到了真凶,抓住了鄰村的一個老光棍。
出事的村子,距離去電廠的公路沒多遠。
而南和縣這種公交車,在路上拋錨並不是什麼稀罕事。萬一要是……
其實,今天他處理完案子回來後,就有一種開車去電廠接趙麗芳的衝動,隻是被他用理智按了下來。
他怕自己的這種關心,對趙麗芳來說卻是步步進逼,讓她跑得更遠。
他在汽車站門外等她那三十分鐘,心裡無比煩躁,又是擔心又是惱火,一連抽了三根煙,這種頻率超出了他平時的記錄。
然而看見她的時候,殷秀成還要控製情緒,不能用這樣的狀態出現在她麵前。
趙麗芳聽了他對案子的講述,也露出了幾分驚色,不過還是拒絕了殷秀成送自己的提議。
“你不在家的時候,我一個人還不是都過來了?”
那時候,村子裡的二流子和猥瑣老男人總是盯著她,趙麗芳也不是沒感覺。
她知道自己用靈水變美會引人注意,可是到了這個時代,她什麼都失去了,難道還要把對美的執著也扔掉,徹頭徹尾地變成一個手腳粗糙、頭發稀疏發黃、臉色黢黑的農婦?
而且,說實話,她就算是真的不保養自己,以原主的容貌,在農村裡也是頂尖的,還是一樣被人覬覦。
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殷秀成卻是頭發都豎起來了:“誰他媽敢欺負你?”
趙麗芳不想再提,想要含糊過去,殷秀成哪裡是那麼好糊弄的?他做情報這麼多年,從剛才趙麗芳的話裡就已經聽出了其中的潛台詞,怎麼肯善罷甘休!
“就是那個,那個外號叫歪頭的。”大名好像叫李榮,好吃懶做,遊手好閒,就靠著偷雞摸狗過日子,家徒四壁,房子都快倒了。二十三四了吧,連個說媒的都沒有。
以前原主喜歡穿新衣服戴新發卡出門炫耀,每次李榮都要找個沒人的時候,追上誇她兩句。原主又是看不起李榮,又是喜歡聽誇獎,樂滋滋地聽完就搖著細腰走開,把個李榮給饞得半死。
但是他不敢造次,因為知道殷青山不好惹,那老頭年輕時候可是殺過狼的。
後來趙麗芳穿越過來,整個人變得低調起來,穿衣服專撿破舊的,出門也十分注意,儘量不落單。有兩次她自己一個人去後山小煤窯撿人家掉的煤粉炭塊,李榮還追過來想跟她搭訕,都被趙麗芳遠遠躲開了。
就在殷青山摔斷腿躺在床上養病後,李榮的膽子大了起來。有一次,他趁著趙麗芳獨自回窯廠拿工具的時候攔住她,說了些不三不四的話,想要上前動手動腳。
殷秀成聽趙麗芳用淡然的語氣講述著這些,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將近三年的時間,她過的竟然都是這樣的生活!看她心思單純的樣子,原來應該根本沒有吃過苦,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一看就是嬌嬌女的她,把他一家老小都照顧得妥妥當當。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單腿跪在趙麗芳麵前,把她摟在了懷裡。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