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孟家出了什麼變故,她想知道雲端和錢皇後如何了。
孟瑗的經曆,就是她知道這些情況的最好途徑。
鄭衡的話語,鄭適也聽到了,他看向孟瑗的目光流露出一絲不忍,讚同道:“祖母,孫兒在禹東學宮,多虧季先生護著。現在……”
這個八歲的孩子,即使經曆了許多事情,眼中也有怨恨惡毒,說到底,還是心存仁厚。
章氏聽了這對姐弟的請求,一陣默然。隨即,露出了慈愛的笑容,道:“好的,就照衡姐兒說的做。”
也罷,這個孟姑娘看起來無處容身。若她真的是季庸的未婚妻,那麼便當報了季庸相護之恩。
若這個姑娘存有歹心……
章氏眉眼冷了下來。雖則她幽居佛堂,但她堂堂一個侯夫人,也斷不會讓一個小丫頭玩弄於指間!
孟瑗很快就被那個杏眼丫鬟帶走了,這是章氏吩咐的。——孟瑗衣衫破爛,會更引人注目,總得先去裝扮一番。
孟瑗離開之後,有關季庸的事情便暫且揭過去了,章氏才能問起鄭適的腳傷:“適哥兒,這傷是怎麼回事?你這三個月來一直如此?”
想到這三個月來,鄭適每天都在挨打,章氏就有說不出的心痛,眉梢冷意更甚。
就連鄭衡,都緊抿嘴唇,一臉嚴肅。
鄭適忙解釋道:“祖母,不是的。季先生離開之後,我便想辦法鬨事,讓先生們注意到我。本來一直都好,但五天前,就有人對我拳腳相加,說我得罪了人,還揚言……要讓我橫著出禹東學宮。”
橫著出禹東學宮,這是有人要鄭適性命!
章氏氣得直哆嗦:“我知道你得罪了誰。無非就是那幾個人!他們已經害死了你們母親,如今還要來加害你。沒想到,他們如此膽大包天,就連禹東學宮這裡也敢動手,當學宮祭酒和七十先生是死的嗎?!”
鄭衡出聲道:“祖母,禹東學宮有學子上千,學子之間的打鬨,甚至不會傳到先生的耳中。更何況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學子,就更好下手了。”
鄭衡猜想,當初章氏將鄭適送到禹東學宮,就是看中禹東學宮乃文地,並且人多。隻是物有兩級,人多固然可以成為屏障,但更是下黑手的好機會。
“學宮祭酒慈仁為懷,斷不會任學宮發生這樣的事。適哥兒,祖母帶你去找學宮祭酒,必定為你爭一份庇護!”章氏冷然道。
鄭適表情十分為難,說道:“祖母,其實我見過祭酒大人,大人也吩咐過先生們看顧我,不允許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但是……”
但是禹東學宮有上千學子,七十先生哪裡看顧得過來?況且,在偌大的學宮,想要一個人不明不白地死去,有數不清的辦法。
這些,章氏怎麼會不明白?但她現在勢微,尚不能帶鄭適回侯府,除了去求學宮祭酒護佑,還能怎麼辦?
鄭衡卻覺得,就算去學宮祭酒麵前討公道,也不能改變適哥兒的現狀,隻怕他們一下山,適哥兒還是會繼續受欺負。
除非,適哥兒時刻跟在學宮祭酒跟前,讓人不敢招惹。如此……就隻有入明倫堂了!
想及此,鄭衡便問道:“祖母,祭酒大人是誰呢?祖母認識他嗎?”
章氏仍在想辦法,回答鄭衡的,是鄭適:“就是周典大人,我跟姐姐說過的,姐姐許是忘記了。”
學宮祭酒仍是周典就好,如果是周典,那麼她就有辦法讓適哥兒進入明倫堂了。——周典那不為人知的嗜好,她還記得十分清楚。
鄭衡點點頭,柔聲道:“姐姐的確一時忘記了,現在適哥兒說起了,我倒想起娘親曾說過這周祭酒了。”
章氏看向了鄭衡,心想道寧氏還提及過學宮祭酒?寧氏是怎麼說的?
……
半響後,鄭適苦著臉道:“姐姐,母親真是這麼說的嗎?這樣會得祭酒大人青眼,真的能進明倫堂?”
鄭衡一臉篤定回道:“當然,姐姐怎會騙你呢?肯定有用。不過,這樣的話祖母得避一避才是。”
姐弟兩人看向章氏,等待章氏的回答。
章氏神色有些異樣,頓了頓才回道:“我在馬車上等你們,不管事成不成,你們等會兒都來馬車。”
想到待會祭酒大人可能會遇到的畫麵,章氏還真是不忍看……
事情既定,鄭衡祖孫三人便離開了學宮西門,往學宮正門而去。
他們並不知道,在他們離開西門後,從銀杏樹後麵閃出了一個人。
學宮西門那片銀杏樹,除了藏著孟瑗之外,竟還有另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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