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是守不住的。唯一的作用有二——先以這木杆成槍陣,或許能拖上一刻鐘。但羅刹將麵甲一下,揮舞大刀來衝,這木槍陣立時就要被衝垮。那這些人的第二個作用就來了,他們的屍首可以被吃,或許拖延的時間比結陣的時候還要多。
眾人略猶豫一陣,丁敏道:“我帶人來守第二道吧。”
他發了話,又有三人自告奮勇。戈玄白鬆了口氣,低聲說:“好,就這麼辦。”
仗還沒打,卻先要分派送死的人。這叫他心裡很不好受,下意識地又握緊木杆,將拇指死死抵在上麵。待掌中覺得微痛,才開口分派接下來的任務。但隻說了一個字,戈玄白忽然咦了一聲,低頭去看掌中握著的這木杆。
唯一的光亮來自木牆之外的火把,戈玄白看不清楚這木杆的細節。可他知道剛才的感覺該沒有錯——常年習武叫他的指甲又厚又硬,平時不管是怎樣的木頭,他以手指用力按上去,必要留下一道印痕的。可剛才他下意識地又去按這木杆的時候,非但沒有微妙的凹陷感,反而將自己指甲抵得生疼,好像按的是一塊鐵。
丁敏道:“怎麼了?”
戈玄白皺起眉,往牆外看了看,見並沒有羅刹注意到他們這些人,便將這木杆提起一端,一掌切了下去。
木杆猛地向下一彎,又彈了上來,反倒他的掌沿一陣疼痛。幾個人瞧見這一幕都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呼,分彆去檢查自己身邊的木杆,發現竟都和戈玄白掌中的這個一樣。麵麵相覷之後,丁敏道:“這人什麼來頭?戈將軍,他從前真隻是個邊軍統領?”
戈玄白也愣了片刻,卻道:“不管他什麼來頭,手裡這東西總沒錯。諸位,今夜或許真有一線生機了。”
半個時辰之後李伯辰又轉回來,同戈玄白說了其他三個窖的安排。此時大營西邊的事端不但沒有平息,反而更加嚴重。三個三階的妖獸退去了更後方,但不是避讓,而是驅策了大量的二階妖獸上前。即使沒和妖獸打過交道,也知道這是一種傾向於進攻的態度。
支牙斯再也坐不住,一邊大罵一邊跳下營房,他身邊的兩個親兵從背後解下大刀,三人橫衝直撞往西邊去。路上有羅刹不長眼擋了路,親兵就一刀砍過去,一會兒就死了好幾個。
戈玄白在牆邊道:“他可能要動手了。不是和妖獸打起來,就是要使神通約束部下。李將軍,今夜一定是要起事的了,機不可失!”
李伯辰略一沉吟,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