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說得差不多了,陸思危先走了,本來也不關他的事,他就八卦想過來看看。
陸居安安排許靜好的住處,“這周你住在15樓,儘量彆出門。你懂我的意思?”
“你們想把我關起來?”許靜好顫抖著反問。
“15樓住的是我們的員工,沒有外麵的媒體,在親子鑒定之前,我希望你保持緘默,不要引導輿論。你選擇在仟仟的香水發布會上出現,你的目的就已經很讓我們懷疑了,我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前提是在此之前,你能尊重我們。”
陸居安的沒有表情的一張臉使她發怵,他的話雖說很客氣但也警告意味十足,許靜好低下頭,什麼都不答,媒體的輿論是她最大的依仗,她不想放棄。
“許靜好,我不想用其他手段來使你閉嘴,你所有的信息,在哪家福利院生活,在哪裡上的學,什麼時候結婚,你女兒幾歲,你的一切,在一個小時內,就已經送到我手上了。”陸居安轉著藥殼兒。
許靜好全身發冷,“不要動我女兒,她是你的外孫女啊!”
楊仟仟被她盯地渾身不自在,得,外孫女都出來了,“我們不是鄒太太那種卑鄙的小人,互相尊重吧。”
許靜好一聽到鄒太太的名字就又垂下頭,摳著裙子上的褶皺,“我知道了,我不會亂說的。”
“那就先這樣了。”楊仟仟作勢要起身,這兩天腦子笨就一團亂麻,還偏偏有人要把亂麻打上難解的結。
外麵的媒體已經傳瘋了,楊仟仟多年後再次現身,居然被爆出還有一個女兒,說她大學濫交、為進陸氏不擇手段棄女等等,各種不堪入目的文章鋪天蓋地的發表出來。
雖然之前有過心理建設,一旦站在大眾麵前了,就得做好有一天可能被網絡暴力的準備,沒想到來得這麼快,猝不及防,她很擔心The one 會被波及。有些評論說,“做人都做得惡臭,還做什麼香水,這樣的香水誰敢買?”
楊仟仟翻了一會手機,臉色不怎麼好,但是已經發生的事情都無法挽回,再去想以前有什麼用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解決問題才是王道。
“我可以叫你——”
“不可以!”陸星昀打斷許靜好的問題,“不能叫。”
“媽,我們去回去休息吧。”陸星昀拉起楊仟仟的手,搖了搖,像個撒嬌的小孩,不讓彆人多接觸她一秒。他的媽媽豈是誰都能叫的。
楊仟仟壞心情被兒子撫平,隻想滿足他的小要求。牽著兒子的手,轉麵對許靜好說,“你彆害怕,我們都不會害你,有什麼需要和服務員說。”
這一生從未有過片刻溫暖的許靜好,因為楊仟仟的話,淚光閃爍,她咬著唇點點頭。
福利院的媽媽給她取名叫靜好,院長姓許,她也跟著姓許。她小時候拿著照片問誰送她來進福利院的,媽媽就瞪大眼睛,“不準問!記住,不準問!”
彆的孩子都被新養父母接走,她因為先天性小耳缺陷,沒有耳朵,也沒有人願意領養她。
好不容易大學畢業,早孕結婚,丈夫婚後原形畢露,酗酒不工作,會因為衣服沒疊整齊打她耳光,菜多放了一勺鹽打她,她這一雙粗糙的手,一手帶孩子一手養家,經常被打得遍體鱗傷。
鄒太太來找她,無疑是給了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當年楊仟仟沒拋棄她,她也不會過得這麼淒慘,她的手會想楊仟仟那樣嫩白,她也會有許多男人愛她,花不光的錢,閒得去開香水公司。
鄒太太說,一切還不晚,現在不是知道了是誰丟下你了麼,抓緊這次機會。
她也不想破壞香水發布會,可是鄒太太告訴她,隻有在發布會上才能見到楊仟仟,而且會有很多媒體在,媒體的力量能改變一切。
15樓的房間,擺設無不精致,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精致的家具,她拿起一個茶杯,偷偷放進自己包裡,女兒缺一個喝水的杯子,好想她啊。
她給丈夫的手機打視頻電話,想見見女兒。
打了三個才被接起來,他醉醺醺的,開口便罵,“死婊|子,你去哪兒了,兩天不回家,我和婷婷都要餓死了!”
“冰箱裡有飯,晚上給婷婷泡牛奶喝,婷婷在哪,讓我見見她吧!”許靜好哀求。
“餓死她活該,女兒有什麼用,還要嫁人,和你一樣。”丈夫罵罵咧咧地去找女兒。
婷婷渴了,小身體想自己倒水,丈夫大嗬,“小東西,不好好睡覺乾嘛!”
“爸爸我渴……”
她聽到咕嚕嚕的聲音,應該是丈夫在倒水,急忙說,“涼一會再給她喝,會燙到孩子的。”
“屁事兒多,”丈夫又罵道,“你給老子早點回來,聽到沒有。”
許靜好點頭,“聽到了,你好好照顧婷——”被掛斷。
她坐在床頭,撫摸著錦緞一樣的被子,等有錢了,要給婷婷買很多漂亮的衣服,給丈夫買好點的酒,劣質酒水會毒死他的。
*
陸居安請營銷公司的朋友幫忙控製網上的輿論,很明顯就有人在黑楊仟仟,操縱大眾的仇富心理。
楊仟仟坐在按摩椅上,睜著眼睛看天花板,麵無表情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身體缺隨著按摩椅動來動去的,看著十分滑稽。
陸居安跟她說,“網絡上的輿論不用擔心。”
“我不是在擔心那個,我怕她真的是我女兒。”
真可笑,兒子比自己大兩三歲,女兒比自己大五六歲……
陸居安笑,“你以為我傻,你是不是第一次我能不知道?”
楊仟仟想羞澀地撇過頭,但是按摩椅不能動脖子,隻好選擇閉上眼睛。
他們在談論少兒不宜的話題,剛走進來的陸星昀,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感歎陸居安運氣真好,一次就有了他這麼可愛的兒子,也隻有完美的他,才能第一個遊到母親身邊,占據高地。
權衡了一下,他還是走吧,去找林秘書,他們兩以後的孩子,不知像誰多一點,女兒就像林秘書吧,兒子相貌像他就好了,性格——性格還是像他爺爺比較好。
陸星昀陷入暢想之中,不知不覺走到林秘書的房間門口。
摁響門鈴,裡麵林秘書說,“你等一會兒”。
幾分鐘後她才開門,頭發上還在滴水,無花果的香味特彆濃鬱,原來是她洗發水的味道。
林秘書換上了一件灰色的珊瑚絨睡袍,帽子是個兔子頭。
“陸總你坐會兒,我吹個頭發。”
陸星昀捏著兔子耳朵,一路走到了衛生間。
鏡子中照出兩人的上半身,原來她不穿高跟鞋的時候,這麼嬌小。
林秘書笑著推開他一些,“站遠一點,有水。”
於是他捏著兔子耳朵站遠了一些。
“我想好了,想有個女兒。”和你長的一樣的。
吹風機“嗚嗚”的,林秘書隻能看到他嘴巴動了幾下,“啊,你說什麼?”
陸星昀一笑,抱著她軟綿綿的細腰,臉畔貼著她濕潤的發,在她耳邊說,“以後我想,要個女兒。”
不知是吹風機吹熱了臉,還是被他的話撩熱了臉,胳膊肘戳他,“瞎說什麼呢。誒,你走開一點,有水,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