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1 / 2)

楊懷德立完旗幟自覺不妥, 捧著新鮮出爐的鹿渭鎮灌木砍伐許可文書匆匆出了府衙。

王太守拉著宮令箴寒暄了好一會,他主要是高興, 就這麼短時間的功夫, 他們就為府衙創收了十萬, 不,二十萬兩銀子的稅銀,差點忘了楊家在五年內還得另外交十萬兩作為隨意大量砍伐灌木的費用呢。

這二十萬兩的銀子是眼前這一對璧人帶來的,王華越看他倆越覺得順眼, 想到二人已定下婚期,忍不住問起了他倆婚禮籌備的情況。

見林蔚然紅了臉, 他方意識到他們是新人, 這婚禮的許多事都是由長輩操持的, 自已問這問題二人怕是答不上來, 也不好意思回答。

不過話說到最後, 王華說他們成親那天,他一定會攜夫人到場祝賀的。

約兩刻鐘左右,他們從府衙出來, 林蔚然看向宮令箴, “你約了唐頌在哪見麵?”

“就在這附近, 離這裡兩條街這樣。”

“那走吧, 將小錦鯉送給他之後,咱們再去一趟南陽侯府。”

因為不遠,他們就走著過去。林蔚然和宮令箴相攜走在前麵,晴雪抱著魚缸和林小弟跟在後麵。

林蔚然要約見唐頌, 由宮令箴來安排,他約見的地方自是不差的,所選酒樓分前後兩個院,後院鬨中取靜,非常適合他們見麵。

唐頌早到,正坐在炕桌上一邊喝著茶一邊擺弄著棋譜。

林蔚然他們進來時,唐頌發現約自已的不是宮令箴而是她時,也並不意外。

因為等一會還要去南陽侯府,所以林蔚然邀請唐頌移步一旁的高腳圓桌談事,宮令箴坐到了方才唐頌坐位的對麵,低頭思索著他剛才擺弄的殘局。

林蔚然略寒暄了兩句之後,就開門見山地和唐頌說明她約他見麵的緣由。

“你是說,你要將它送給我?”

唐頌看著擺在他麵前的魚缸,皺眉,不明白林蔚然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怎麼不送給彆人,偏偏要送給他呢?

雖然這條魚有些來曆,但他看起來像是很缺魚的人嗎?還有就是,他從來沒想過要覬覦這條魚好吧?

林蔚然點點頭,“是的。”

唐頌突然抬頭,定定地端詳著林蔚然的臉好一會,更準確地說是看著她的額頭,然後就說了一句,“你等等——”說著他就從兜裡拿出一副龜甲,往地上一扔,扔一次他皺一次眉,連著扔了三次,每扔一次,他都凝神久久。

林蔚然好奇地看了幾眼,對於這些八卦五行相術風水之玄學,她在八零後之中算是知道得比較多的人了。很多年輕人都視它們為封建糟粕。

因為穿越前她爺爺過繼給的曾爺爺是地理先生,也就是俗稱的風水先生。她爸呢恰巧又對尋山點穴之類的感興趣,家裡人除了她沒人愛聽他念叨那些,有時林蔚然她爸逮著她就給她念叨一兩個小時。林蔚然覺得她爸說的都挺玄乎的,都當成故事來聽。聽得多了,漸漸的在這方麵她知道的就比彆人多了一些,但也僅止於一些皮毛。

玄學不分家,懂風水的人一般都懂一些看人的相術,說起來,林蔚然在她爸的熏陶之下懂得更多的卻是看相看人。不知道是不是會這麼一點皮毛的原因,她穿越前在人際交往之中,能交往下去成為朋友的人多數都是挺好的好人,很少被朋友坑或者掉進朋友的坑裡。

但對於卦象,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懂。當年也曾好奇地翻閱過易經,但是隻看一頁,應該說一頁都不到,說一段更合適,便覺得晦澀難懂,如同天書一般。

現在唐頌竟然能拿龜甲問事卜吉凶,在林蔚然眼裡,真的是好厲害呀。

晴雪就在旁邊看著,她覺得此刻她主子看向唐公子的雙眼竟然冒著星星。

這時宮令箴走了過來,往她手裡塞了一杯水,柔和著聲音說,“天冷,多喝點熱水。”

唐頌正巧算完卜出的三卦,然後一抬頭就看到了,不由得撇了撇嘴。

林蔚然滿臉黑線,她正看著唐頌扔出來的卦象想事情想得入神呢。

林蔚然不知道,就是因為她想得太入神,像是整個心神都沉浸了進去,對周遭的人毫無反應。

對於他倆的反應,宮令箴很是淡然,他也不回之前的炕桌那邊了。

唐頌收起龜甲,對林蔚然說道,“行吧,那條魚我就暫時收留了。”

林蔚然很認真地說,“不是收留,而是送你了。”

“不會舍不得?”唐頌問她。

舍不得肯定有一點的,但她更相信自已的直覺,於是她搖頭。

唐頌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也罷,她與它的緣份不止於此。

“你不是要去遊曆嗎?如果你覺得它於你沒用處了,你如果遊曆到某些海域,便將它放生吧。”最後林蔚然還是忍不住為它說話。

唔——唐頌作思考狀,手伸進魚缸裡,垂眸,看著那條魚。有了林蔚然的話,他出去遊曆都還得帶上它了。

嘖,真是一條幸運魚!唐頌這麼想著,忍不住在水中用手拇指彈了彈它的魚腦袋。被這麼一彈,小錦鯉眼冒金星暈頭轉向的。

咦?林蔚然定睛一看,這小錦鯉竟然會被唐頌彈到魚腦袋,要知道它平時反應靈活得很,一般人連摸都摸不到它呢,更彆提彈它的魚腦袋了,而且這魚缸也不小了,足夠它閃躲的。

這唐頌果然有些不為人知的本事。

將小錦鯉托付給唐頌之後,他們一行人便去往南陽侯府。

在林蔚然辦這些事的時候,南陽侯府並不太平。

在林昭然到了萱北堂後,細心的下人發現,四小姐和老夫人在屋裡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老夫人就指使起心腹李嬤嬤往外辦事。

沒多久,李嬤嬤就來到了岑院。

“夫人,老夫人有請。”

因為心中有鬼,李氏一聽這話,心就是一抖,她強作笑顏,向李嬤嬤打聽,“可是老夫人有什麼吩咐?”

“老奴不知,夫人準備準備就隨老奴走吧,老夫人等著您呐。”

“那李嬤嬤稍等片刻,容我先去換身衣服。”說話時,李氏朝自已的心腹沈嬤嬤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一起進去內間更換衣服。

“嬤嬤,怎麼辦怎麼辦,一定是事發了!”李氏來回地踱步,整個人又急又慌。

“夫人,您先彆自已嚇自已。”

“不,我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老夫人一定知道了。”

沈嬤嬤歎氣,這麼大的事,哪能瞞住多久呢?

她們進來久了,外麵的李嬤嬤在催。

李氏匆忙換了衣服,“嬤嬤,我去了,你彆忘了派人通知兩位少爺和兩位姑娘。”

李氏已經往最壞處打算了,隻能指望侯府看在她嫁進來孕育了四個孩子以及操勞侯府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網開一麵。

萱北堂此刻氣氛凝重得能滴得出水,林老夫人和林昭然相對而坐,祖孫二人都沒說話。整間屋子裡,除了兩位主子心腹的心腹還能呆著之外,所有的人都被遣了出去,並且都要離堂屋遠遠的。

這氣氛一看就是即將有大事要發生,奴才們也知機,早就遠遠地躲開,生怕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

林老夫人不止遣人去了岑院請李氏,還另外派了人去外書房請來侯爺林桓嶸。

林桓嶸是最先到的,接到林老夫人的傳喚,他就動身往萱北堂走了,腳長步子大,也不必像李氏一樣還得換衣服啥的,所以來得也快。

他一進來,就發現自已老娘和女兒靜默不語,但氣氛卻凝重得可怕。

“娘,發生什麼事了?”說這話時,他還掃了林昭然兩眼,心想莫不是女兒惹了她祖母生氣吧?但想想應該不會,如果真是她惹了她祖母的話,女兒也不能如此安穩地坐著。那是誰惹他母親不快了呢?

“你且先坐著,人就快到了,要生氣也不著急這一會了。”林老夫人板著臉說。

林桓嶸一聽,他娘這氣得還不輕啊。

林老夫人話音剛落,就見心腹丫環將門口的簾子打起,而該進來的人遲遲不踏入。

“李氏,你給我滾進來!”如今林老夫人對李氏那是半分忍耐也無,現在知道怕了,早乾嘛去了?

林老夫人這聲輕叱之後,李氏慢吞吞地進來了,先是衝林老夫人討好地笑笑,“老夫人——”但當她的目光觸及林昭然時,整個人是很吃驚的,昭然怎麼在這?難道事情並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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