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財說完,疑惑地看向王朝和龐元英,“容小人多嘴,這被子蓋不蓋在身上很重要麼?”
“當然重要,不然也不會問,”龐元並不打算跟劉財解釋緣故,打發他出去待命。
王朝其實也不懂,小聲請龐元英給他解惑。
“被子好好的蓋在死者身上,且沒有掙紮的痕跡,說明死者是在入睡之後被人殺害。作為三重閣的傳信人,需要加急從霸州奔波而來,至少身子骨應該很好。”
“對,死者長得很健壯。”王朝反應過來,“體格這麼好,還有傳信使命在身,一定會有警惕性。但是他被勒的時候一點掙紮都沒有,連被子都沒有蹬,這太奇怪了。”
龐元英擺弄桌上的茶杯,舉起來看。
“該是有人給他下藥了,當時桌上可有什麼吃食或茶水,你們查過沒有?”
“公孫先生檢查過茶水,但茶水正常,裡麵什麼迷藥都沒有。”王朝道,“既然是傳信人,身上的信呢?”
“在這。”王朝將一張很小的紙條遞給龐元英。
龐元英打開瞧,上麵隻寫了四個字:“南康謀反。”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信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傳到另一人的手上了,另一種就可能是口頭傳信。總歸不管是哪一種,信已經傳到了,而且人被滅了口。”龐元英看完紙條後,果斷道。
王朝愣了下,非常不懂。
“信這不是在我們這麼,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龐元英:“隻這麼一張紙條,四個字,沒頭沒尾,三重閣的人豈能明白在霸州具體都發生了什麼事。再說有我和晏大人在霸州查案,三重閣有大部分人都駐紮在霸州,其閣主定然很想知道那邊的具體情況,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三重閣是神秘,但裡麵住著的人不是神,四個字敷衍不了他們,也同樣無法敷衍我們。”
“原來這紙條是造假?”王朝驚訝。
“三重閣必然發現有人跟蹤死者了,所以與死者見麵得到消息後,便將死者立刻滅口。”龐元英解釋道,“死者到達東京後,幾乎不做停留就到了這間悅來客棧,當夜就被人勒死,很可能這客棧裡就有他要聯絡的人。”
王朝立刻命人包圍客棧,查點客棧裡的人數。
“有個叫二白的店小二一整天不見人了,昨天還有三名住宿的客人退房了。這些客人都是外地人,怕是已經趕路離開京城了。”王朝跟龐元英回稟道。他很懷疑是哪個失蹤的店小二二白所為,不然哪會那麼巧,人死了他就消失了。
王朝問掌櫃要了二白的住址,立刻打發人去查。
龐元英翻閱了記述案發現場情況的文書,仔細查閱死者隨身攜帶的各類物品,沒發現什麼特彆的東西。
“會不會是那個黃掌櫃?”白玉堂沉默了許久,終於開了次口。
龐元英點點頭,“都有可能,但沒證據。”
龐元英正背對著牆,四周沒什麼人。後腰的桃木劍微微動了動,似乎在和龐元英的話。
龐元英深知以包拯和公孫策智慧,自己剛剛的那些推測他們肯定都考慮到了。這種乾脆利落的殺法,想找證據非常難。包拯之所以派他來這,大概就是因為沒有證據,想看看他是否能有什麼新角度,找到一些證據出來;又或者所求不是證據,派他來這還有彆的目的……
總之先看桃子的指引。
龐元英把所有人都請了出去。
桃木劍飛出來,立刻指向後院。
龐元英就去了後院,在桃木劍的指引下到了店小二劉財的房間。龐元英掀開了床下的一塊地磚,從裡麵掏出兩把匕首,一把長刀,一截細而長的繩子。
龐元英想了想,接著又把東西放了回去,原路返回。
黃掌櫃和劉財等人都被召集在客棧大堂內等候問話。
黃掌櫃見到龐元英就哭訴冤枉,“人雖死在了我們客棧,但跟我們這些人可以點關係都沒有。”
“怎麼解釋你們客棧那個失蹤的夥計二白?”
“這……我也不知道,二白都在我這乾三年了,平常老實巴交,一點不惹事兒。但我怎麼都不信他能做出殺人的事。”黃掌櫃不信。
“人不可貌相,黃掌櫃。”龐元英命屬下將客棧所有人都押回開封府大牢,包括客棧的客人。
“少尹,咱們這麼做會不會太衝動。”王朝小聲提醒龐元英,“這是在皇城腳下,咱們這麼隨便抓人,回頭鬨出去,不僅會被百姓們非議,更有可能驚動李禦史再參開封府。”
“讓他參,我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