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讓白玉堂不必著急,現今最緊要的是時刻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
“當然也彆忘了龐少尹,他可一直是挨揍的命。”
“晏大人!”龐元英正聽得熱鬨,沒想到忽然被點名了。
“對了,那個周子玉呢,可到了你們開封府沒有?”晏殊趕忙轉移話題道。
龐元英搖頭,“還沒到,不過應該快了,我想她應該是很著急進入開封府的。”
“好歹她這裡可能也算一條線索。”晏殊道。
“我已經告訴包大人他們了,人一到就會立刻緊盯她的一舉一動。”龐元英請晏殊還是趕緊進入今天的正題,如何從李禦史和王梓雲那裡得知他們去霸州緣由。
“這事兒簡單,直接問就行了。”晏殊道。
“晏大人請!”龐元英立刻起身,抬手示意。
晏殊笑,“你這孩子猴兒精,當然不能我直接去問,這問話要講究點技巧。我可不想得罪了李禦史,回頭天天在朝堂上聽他絮叨我。我最怕人絮叨。”
“王梓雲那裡好說,我可以直接問。李禦史便請晏大人負責了。”
“這可不行,兩位都得你來。”晏殊忙攔住龐元英,不許他走。
“為什麼?”
“你年紀小,惡名在外,做多出格的事兒也不會引起李禦史警惕。”晏殊笑得一臉隨和,善解人意地拿出一張男子的畫像給龐元英瞧,畫像邊上還寫滿了有關於此人的各類生活癖好,“我都幫你琢磨好了,就這個人,叫彭天工,很信鬼神。他是李禦史的跟班,六品官。你就等李禦史馬車路過的時候,揮起你的拂塵和符紙,鬨一通,隨你怎麼編故事,總之從他口中套出李禦史去霸州的緣故就成了。”
“行,我試試。但這事兒要不成,李禦史那邊你搞定。”龐元英提條件道。
晏殊點點頭,表示很可以。
龐元英拿著畫像,隨即就按照晏殊的指引,在彭天工家附近和他偶遇了。彭天工跟著李禦史回京後,就告假兩天在家休息。這會兒本是打算出門與朋友遊船喝酒,卻被一身穿破爛衣裳的黑胡子道士給攔住了。
龐元英拿著拂塵神神叨叨忽悠了彭天工幾句,彭天工便信了。
彭天工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位邋遢的道士竟然如此神通。從生辰到生活愛好,以及他悄悄養了外室這種私密事都知道,這事兒連他府裡的管家都不曉得。
莫不是傳說中的世外高人!一般高人的行事風格,總與普通凡人迥然不同,因為人家根本就不計較什麼麵子富貴等等感世俗。彭天工越發相信自己這次真碰到高人了。
“你近日是不是出門過?那地方十分凶煞,剛死過人,以血犯忌……”龐元英捋著自己長到胸口的長胡子問。
彭天工立刻想到霸州,守陵案兩名死者都是被割喉,必然鮮血灑滿地。“道長我隻是去那裡走一趟而已,都沒沾過死過人地方,這事兒還能跟我有關係?”
“哎哎呀,誰叫你在自己時運最不濟之時出門呢。還去了那大凶煞之地,惹了最猛的凶煞回來。你若當時還做了壞事,這煞指不定會跟你一輩子,神仙都救不了你,怕隻怕這煞在你死後,還會轉嫁到你的子孫後代身上。”龐元英連連惋惜感歎。
“這……這是真的?”
“是否為真,今天午夜子時之後便見分曉。子時一過,你身上的陽氣便會衰減,凶煞作倀,先蝕入腦子,你會覺得頭暈惡心,全身無力,甚至有可能會嘔吐。至次日晨起,你則會更加覺得無力,身子像被掏空了一半。如此繼續下去,七天之後,你自會被凶煞吞噬而亡。
這之後便會到你的子女身上,孩子若氣運旺些,沒你這衰,放心,都挺一年以上。”
龐元英說罷,將一張疊成紙鶴的符紙遞給彭天工,讓他有事找他的時候,就對著紙鶴大喊三聲‘張天師’,然後再來此處,他自然就會來找他。
龐元英隨即甩起手中的拂塵走了。
彭天工捏著手裡紙鶴,欲言又止。其實他心裡有點小懷疑,估計是道長是一眼看破了他的心死了,那就等過了今晚再說。
當夜,彭天工根本睡不著,熬到子時後,隱約覺得好像有點不舒服。他忙去倒杯茶想讓自己清醒,窗戶忽然吱呀響了。彭天工隨後就覺得頭暈目眩,嘔吐起來……
次日清晨,休息之後的彭天工還覺得身體無力。全都被那位道長說中了!
彭天工嚇得立刻拿出紙鶴,衝著紙鶴大喊三聲。
“道長救命啊,我什麼壞事都沒做,真沒做啊!”彭天工再見龐元英,就緊抓著龐元英的胳膊,幾乎要跪下來哀求龐元英,請他一定要幫他化煞。
龐元英用老套路唬住了彭天工,令其心懷愧疚地對著一張符紙單獨講話。彭天工詳細闡述自己跟李禦史去霸州的經過,懺悔自己做過的每一件小事。
隱藏在暗處的白玉堂聽完經過之後,心驚不已,隨即轉述給龐元英。
龐元英聽完之後,驚詫地把眼睛瞪得如牛目,用手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