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塵已經不是國師了,他正要糾正這個稱呼,打算讓荊寒章叫他名字,就聽到晏行昱在一旁道:“不要喚國師,直接叫師兄就好。”
連塵:“……”
荊寒章也不客氣,直接道:“師兄。”
連塵……連塵勉強笑了笑:“嗯。”
荊寒章道:“師兄既然都來了,晌午在這兒用飯吧,我剛好用釣上來的魚做小酥魚吃。”
晏行昱在一旁糾正:“殿下,這是你用往撈的,不是釣的,那魚嘴上都沒有魚鉤的痕跡。”
荊寒章凶巴巴瞪他:“網兜釣魚也是釣!怎麼就不成了?!”
晏行昱:“……”
晏行昱說不過他,隻好閉了嘴。
荊寒章讓人將魚送去了廚房,回房換了身衣裳,晏行昱已經回到了禪房繼續和連塵下棋。
荊寒章走上去,挨著晏行昱坐了下來,盯著棋盤認真地看。
兩人衣裳都是一樣的花紋樣式,連塵在對麵看的唇角抽動,好半天都沒落一顆棋子。
片刻後,連塵將棋子放下,歎氣道:“早知道我就不該再和你下。”
晏行昱淡淡道:“承讓了。”
荊寒章沒怎麼看懂,聞言道:“你贏了?”
晏行昱點頭,矜持又自負地道:“還從無人能贏我。”
荊寒章好勝心極強,聞言蠢蠢欲動,道:“我來和你下一盤。”
晏行昱訝然道:“殿下還會下棋?”
荊寒章哼:“那是自然。”
連塵也想瞧瞧這個七王爺棋藝如何,給他讓了個位置,坐在一旁觀戰。
晏行昱持白子,荊寒章持黑子,晏行昱正要讓荊寒章先下,就看到荊寒章手肘撐在膝蓋上,坐姿極其吊兒郎當。
連塵和晏行昱自小在寺廟清修,平日裡坐著都是端端正正如同清竹似的,乍一看到荊寒章這個坐姿,連塵眉頭一皺。
有些傷眼,還是看行昱吧。
連塵想要尋求安慰,拯救一下自己的眼睛,一偏頭就看到原本優雅如清竹的小師弟也正學著荊寒章的坐姿,大刀闊斧,將那渾身的溫潤之氣糟踐得乾乾淨淨。
連塵:“……”
晏行昱頂著自家師兄吃人似的視線,麵不改色地托著下頜,賴嘰嘰道:“殿下,落子吧。”
荊寒章晃了晃膝蓋,頂著那棋盤半晌,才認真地看著晏行昱,道:“行昱啊,你家殿下今日教你個新鮮玩意。”
晏行昱:“嗯?什麼新鮮玩意?”
“或許……”荊寒章道,“你聽說過「五星連珠」嗎?”
晏行昱歪頭:“五星聚?聽說過的。”
五星聚是祥瑞之兆,晏行昱在研究那本《三命通會》時,曾經瞧見過。
荊寒章“嘖”了一聲,道:“彆說我聽不懂的話,聽好了,五星連珠就是落滿五顆棋子連成一排,就算贏。”
晏行昱:“?”
連塵:“……”
荊寒章隨口說完,見到晏行昱滿臉迷茫,知道他不會,立刻壞心眼地催促他來下棋。
晏行昱被趕鴨子上架生澀地下棋,還沒走幾步荊寒章就道:“我贏了。”
晏行昱:“……”
晏行昱愕然張大眼睛。
他自小下棋就甚少有敗績,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敗在荊寒章手裡?
“不管。”晏行昱皺著眉將棋局撥亂,“再重新來,剛才我不知道怎麼玩的。”
荊寒章洋洋得意,自認晏行昱贏不過他,也樂意和他繼續玩。
連塵在一旁有些出神。
晏行昱在寒若寺待了這麼久,連塵和他幾乎相依為命,還從未見到過他這麼孩子氣的一麵。
這番肆無忌憚的模樣,好像前麵十幾年的苦難全然消散。
他放下了所有,心裡全是眼前人。
作者有話說:
抱歉這幾天病了,明天會儘量把番外都寫完,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