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2 / 2)

這匹馬的毛發在陽光下呈現出金色的光彩,讓江瓷頭暈目眩,下意識的點點頭。

坐在這匹馬上,多威風啊。

江瓷剛小心坐上馬背,就見韁繩一個用力,腳下馬鐙一重,紀薰坐在他背後,從他背後伸出手來握緊了韁繩,江瓷看上去整個人縮在他懷裡似得,保護的密不透風。

江瓷:“?你怎麼也上來了?”

“帶你跑幾圈。”紀薰低低的笑,江瓷感覺後背都在震動。

許岑在底下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紀薰挑眉,居高臨下的看他,“怎麼這幅表情,弟弟不想看的話可以滾到一邊去。”

被嘲諷了回去,許岑冰冷的看他一眼,對江瓷道:“我去給你拿盤水果。”

江瓷還沒點頭,整個人就因為馬的動作往後一靠,直接靠在紀薰的身上。

紀薰不等江瓷說話,就握住韁繩,讓馬開始跑起來。

跑了沒多一會,江瓷感受著大腿夾著的馬腹突然劇烈的顫抖,像瘋了一樣使勁亂動,江瓷被顛的差點從空中摔下來,被一雙結實的臂膀緊緊攬住。

艸,馬瘋了!他們會不會被摔死?

江瓷驚魂未定的看著發瘋的馬的朝圍欄撞去,滿腦子要死要死,卻突然腰身一緊,被人環住腰,從半空中跳了下去。

江瓷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被紀薰護住腦袋在草地上滾了好幾圈,砰的一聲撞上了圍欄。

紀薰悶哼一聲,整個人徹底暈了過去。

江瓷從他懷裡站起來,臉色煞白,他站起來得腿還發軟的直打顫,可意外的他除了一點皮肉傷,一點事都沒有。

那麼高的地方,那麼快的速度,一個不好他們就全玩完。

他被紀薰護著倒是一點事沒有,可紀薰……

額頭隱隱滲出鮮血,右腿小腿呈現奇怪的角度,眼睛緊閉,呼吸微弱。

江瓷哆哆嗦嗦的用手指試探呼吸,還好,還沒死。

他心情複雜,因為他沒想過在危機時刻,紀薰居然會選擇保護他。

旁邊發瘋得馬不停的撞著圍欄,離的極近,江瓷心跳如擂鼓,生怕它撞過來,下意識想把紀薰扶到安全的地方。

江瓷拖了還沒兩步,背後就傳來一聲驚叫:“小瓷,快讓開!”

江瓷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狠狠一推,滾到一旁,耳邊響起馬的哀嚎和清脆的骨折聲,他急忙爬起來看去,許岑不知什麼時候跑來,在發狂的馬踩踏他的時候,一把將他推了出去。

果盤灑落一地,一顆橘子從他腳邊滾過去,發狂的馬躺在地上哀嚎的抽搐著,許岑躺在他原來站著的地方,一動不動。

“……喂,你們……”應該死不掉吧,人沒有那麼脆弱吧,江瓷手腳顫抖的摸索著他們衣服裡的手機,想打120把這兩個傷員帶走。

紀薰什麼都沒帶,胸膛起伏微弱,嚇的他仔細聽了一下,還有呼吸。

他連忙去摸許岑的兜,還沒驚喜拿到手機,手腕卻被攥住了。

許岑低低的咳嗽著,嘴邊淌著血,他虛弱得開口:“對,對不起,小瓷……水果被我弄翻了……”

你有病吧,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水果?江瓷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許岑也不知道傷到了哪裡,嘴裡一直吐血,看得他心驚膽戰。

但更令他恐怖的是,許岑還在斷斷續續的和他道歉,說他愛吃的水果他還沒保護好,但是江瓷沒事就太好了。

說著說著人漸漸的暈過去,江瓷掙脫束縛,手指顫抖的拿出許岑的手機,飛快的打了120。

兩個神經病受傷本應是他逃跑的大好時機,但江瓷還沒喪良心到把兩個受傷的人棄之不顧。

在接線員問他具體地址時,江瓷卡殼了,因為他不知道這裡是哪裡,究竟在什麼地方,他還在不在這座城市。

掛斷後他翻了翻聯係人,尚弦月的名字印入眼簾,他難掩激動的按下,接通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喊道。

“尚弦月,救救我!我被紀薰和許岑帶到一個私人馬場,他們兩個都受傷了,不知道會不會死,我沒敢大幅度移動他們,馬場沒有其他人……你要定位嗎,我現在發給你……”

發完定位,尚弦月保證他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並帶著醫生,讓他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江瓷這才放下了一塊大石,這幾天積攢的恐懼和委屈也一並湧了上來,抽泣的和他講他被紀薰和許岑合謀帶去紀家的事。

“……紀薰這個深井冰裝救命恩人使喚我,說要斷我腿的是他,馬發瘋的時候保護我的也是他。”

“許岑慣會溫水煮青蛙,我本來想和他虛與委蛇逃跑的,結果他推開我被發瘋的馬踩了兩腳,他不會有事吧,會不會踩到心臟?”

說著他忍不住又去探二人的呼吸,很好,微弱但還是存在。

江瓷絮絮叨叨的把這幾天的事全盤托出,他太需要一個人來分享他的不安了,紀薰許岑這兩個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人對他再好,他都害怕。

尚弦月耐心的在電話裡安撫他,沒過多久,江瓷就聽到外麵有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心想尚弦月速度這麼快嗎?

連忙抬起頭,隻見尚弦月帶著一群人趕來,麵無表情,很有威嚴,他看到蹲在那的江瓷,麵色緩和,偏頭和助理囑咐了兩句,然後大步而來。

“尚弦月……”

江瓷眼淚汪汪的想叫他爸爸,哥哥,叔叔,都不足以表達他的心情。

尚弦月動作溫柔的將他攬到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他的情緒。

江瓷用臉蹭了兩下垂下的銀發,心情好多了,轉頭看地上的兩個傷員也都被穩妥的抬上救護車拉走,這才抬起頭,想和尚弦月吐槽。

尚弦月眸光溫和帶笑,銀色長發優雅的在耳後束起,放在肩上,淡粉色的眼眸像夏日的白桃汽水,在陽光下,他整個人仿佛要被曬到透明。

江瓷隱隱感覺哪裡不對,“等會,尚弦月你的傘呢?”

他出門不離手的大黑傘呢?

他和尚弦月相遇,印象最深刻的除了他異於常人的發色眸色,就是他那頂傘柄鑲嵌寶石的大黑傘了,他當時覺得尚弦月裝逼極了。

但他查了才知道,尚弦月是白化病人,渾身缺乏黑色素,怕光,需避免強烈的日光照射,所以常年打著一頂傘。

現在他不離手的傘卻消失了。

尚弦月被他的問題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看向手,手裡除了一個手機什麼都沒拿,他以手作傘,擋在眼前,輕輕的笑,“傘在車裡,出門嫌它礙事,就沒拿。”

江瓷心想尚弦月用慣的東西怎麼可能嫌礙事,無非就是擔心他,忘記了打傘這回事。

江瓷動容的看著他,尚弦月是除他爸對他最好的人了,雖然總有各種借口占他便宜,但這一點不妨礙他是個好人,如果他不是基佬的話就更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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