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蘇秋雅和柳延波夫妻隻覺得這個年過得沒有那麼舒心,他們原本以為柳家大房不會來人。
畢竟就隻是一些流言蜚語而已,蘇秋雅認為很多人麵對流言蜚語的時候,不是選擇沉默,清者自清,就是派人出去壓製流言。
而柳延敬竟然跑到二房來說他們,這讓蘇秋雅很不高興,大房的人太過分。
青姨娘當時都沒有站出來,蘇秋雅也不指望青姨娘能站出來。青姨娘是妾室,妾室在嫡子麵前根本就擺不了普。彆說青姨娘已經被分出來,就算青姨娘還在大房那邊都無用。
“你們也彆不高興。”青姨娘當然知道兒子、兒媳婦不高興,“他們大房一向都是這樣,隻有你們強大起來,我們才不會被欺負。”
青姨娘一點都不覺得她對兒女的教育有什麼問題,他們就是得往上爬,得成為人上人,不能被那些人踩在腳底下。
“過完年,等到時候能去州府考秀才,就早點去。”青姨娘看向柳延波,“以前壓著你,沒讓你去,是怕你嫡母不高興。如今,我們不用怕。”
青姨娘認為自己的兒子一定能輕易考上秀才,甚至中狀元都沒有問題。至於之前考童生名次沒有那麼好,是因為他們被流放過來,中間經曆了不少事情。
柳延波相信青姨娘的話,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好。蘇秋雅當然是選擇相信柳延波,也不去懷疑這一件事情是否有哪裡不對。
“夫君儘管放心。”蘇秋雅道,“家裡有我和娘,一定幫你把盤纏都準備好。”
蘇秋雅不可能隻給柳延波一點錢,要到州府考試,那很辛苦,她得為柳延波多準備一些盤纏才好。柳延波到了州府後,還得結交一些人,要結交人,就不能沒有錢。
既然這一個年沒有那麼好過,他們就說說未來,心情也就能好一點。
“府城離這邊也不算遠,要是可以,我們早點到府城,租房都好。”蘇秋雅隻要想到大房隨意到縣城,還能隨意來說他們,她就覺得惡心,就想遠離這邊。
蘇秋雅手裡頭有一些錢,加上她外祖父送給她的一些東西。他們到時候賣了縣城這個鋪子,到府城再買一個鋪子,也是成的。
“還是買吧。”青姨娘道,“我這兒還有一些銀子,免得大房耍手段,就沒有辦法繼續做生意。”
青姨娘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讓蘇秋雅和柳延波覺得大房不好。她從前是那麼跟柳延波說的,現在也是這麼在蘇秋雅麵前說的。
蘇秋雅聽青姨娘的都沒有去懷疑青姨娘話裡的真實性,那是蘇秋雅相信青姨娘都是為了柳延波好。
鎮子上,柳延慶騎著車來,推著自行車到處走走,這裡看看,那裡看看。他想著手裡就那麼幾文錢,他能買什麼東西呢。
當柳延慶琢磨著要不買點肉,算了,林曉婉會買肉,他還是買點糕點吃。
就在這時,柳延慶看到柳玉蓮從書店裡走出來。書店在過年前一天還開門,等到明天就可能歇業。
柳玉蓮何錫元就是去買一些紙張,正好出來走走。柳玉蓮的身邊還跟著丫鬟,還有幫著拿那些東西的奴仆。
“小妹。”柳延慶推著車上前去。
柳延慶織看到柳玉蓮,沒有看到何錫元,那是因為何錫元在書店裡麵,還沒有出來。等柳延慶過去的時候,何錫元才從書店裡出來。
“呀,你們一起出來玩啊,我不打擾你們了。”柳延慶一看到何錫元,就知道自己不應該過來。
“……”柳玉蓮無奈,自己都還沒有應聲,這個四哥就這樣,“來買東西嗎?”
“有點嘴饞。”柳延慶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在京城侯府的時候,他們總有各種點心吃。他就是一個紈絝子弟,根本就沒有能耐,但不缺吃的。
現在,他們在村子裡,村子裡也沒有那麼多好吃的,他也沒法在村子裡多買吃的,就到鎮子上瞧瞧。
“就不到十文錢,也不知道能買什麼。”柳延慶感慨,“你四嫂管得太嚴了。”
“可能是嫂子怕你去賭吧。”柳玉蓮道。
“那些賭坊都不讓我進!”柳延慶說到這一點就來氣,那些賭坊不讓他進,他頂多就隻能在街邊跟那些小混混賭,有的小混混賭輸了還可能打入。
他柳延慶哪裡可能傻傻地待在那邊挨打,他要是被打了,必定要找林曉婉來。
然後,那些小混混也不跟他一起玩了。
“很好。”柳玉蓮點頭,“賭,不好。”
“所以就留著錢買吃的。”柳延慶道,“你們要不要吃糕點,應該能買好幾塊糕點的。”
“不吃了。”柳玉蓮想柳延慶就那麼幾文錢,指不定是他攢了許久才攢到的,“鋪子裡還有一些糕點吧,不嫌棄的話,就帶回去給四嫂嘗嘗。”
柳玉蓮不可能說讓柳延慶帶回去給趙姨娘嘗,趙姨娘就隻是一個妾。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妾沒有什麼地位。
柳玉蓮是後世的人,她也沒有想著要對那些妾室多麼好。這個世界的規矩就是如何,無規矩不成方圓,她也無法讓那些女子強大起來,沒有那麼大的能耐。
要是她跑出去說男女平等,說讓那些妾室站起來,她就要被群起而攻之。
柳玉蓮認為社會情況還沒有發展到,她不能瞎動。一個人的力量挽救不了那麼多,到最後,那些男人可能因為部分女人的反抗,那些男人就更加壓製女人。
她曾經聽到一個故事,一個勇者在一個小鎮子上搭救了一個姑娘,為了那個小姑娘對上了貴族,把貴族打狠了,卻沒有打死。就算勇者把貴族打死了也無用,貴族在當地還有殘留實力,那個姑娘道最後還是過不好。
“行啊。”柳延慶雙眼發亮,又問了一句,“不要錢吧?”
“不用。”柳玉蓮回答。
何錫元看著柳延慶,這家夥怎麼在這個時候來,弄得他都不好跟蓮妹妹多說話。
“那成,走走走。”柳延慶連忙道,“一會兒還得趕緊回去,要是不回去,你嫂子又有話說。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弄來的鞭子,她是要打我啊。”
“……”柳玉蓮輕笑。
“她是真的會那樣。”柳延慶道,“要是我來多拿東西,她還會想著我是不是跑到你們那邊要東西,她覺得我皮糙肉厚的,打一打,不礙事。我哪裡皮糙肉厚,明明就是細皮嫩肉。”
“確實……”柳玉蓮想柳延慶比村子裡的那些人確實嫩一點。
“她總是讓我乾活,手皮磨破了,她也不心疼。”柳延慶道,“還得我心疼她,我不心疼她,她看我的眼神都不對。我手裡就這麼幾文錢,能在外麵找什麼女人,外麵的女人也不給我錢啊。”
柳延慶認為自己真的很無辜,他根本就沒有在外麵亂來,也無法在外麵亂來。
“嫂子也是為你好。”柳玉蓮道。
“你嫂子她就是一個母老虎。”柳延慶撇撇嘴,“男人稍微有錢一點的,沒有幾個不三妻四妾,我現在就是錢少,我……”
“咳。”何錫元輕咳,不能讓柳延慶繼續把話說下去了,“那是你們。”
“不是啊,你是國公府的嫡次子,你……”
“我是,但我沒有要三妻四妾。”何錫元強調,彆再繼續說下去。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柳延慶道。
“……”何錫元想要不是這個人是柳玉蓮的哥哥,他就要出手狠狠地打這個人幾拳。
“我吧,我現在沒錢,就是有賊心沒賊膽。”柳延慶道,“心裡還是會有點想法的。”
“……”何錫元轉頭看向柳延慶,這個人簡直就有毒,不會說話能不能閉嘴,“我不是你。”
“你是不是,你錢多,地位高。”柳延慶點點頭,表示自己都懂得。
“閉嘴。”何錫元不想再聽下去。
“哦。”柳延慶點頭。
柳玉蓮見此,她都笑了。
“我說的沒錯啊。”柳延慶小聲嘀咕一句。
何錫元心累,柳延慶就不能少說幾句話麼。
到了隨心鋪子,鋪子裡確實還有一些沒有賣掉的糕點,都是這兩天做的。要是鋪子裡沒有,可以去家裡拿,家裡做了不少。
“你們這邊的糕點高吃。”柳延慶掏出了他的幾文錢,“要不,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