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是,總不能是我自己弄的。”柳延波抬頭看著屋簷。
“又不是瀉藥,就算你拉肚子,那也可能是你自己吃壞了東西。”蘇秋雅道,“就算你科考中了狀元,你還是庶子,成了不世子。人家好好的,沒事,乾嘛擔心你那麼厲害,連舉人都不是,就隻是讀書,他們怕什麼?”
蘇秋雅已經想明白違和的地方,那就是柳延波之前連童生都不是。彆人嫉妒這樣的柳延波做什麼,侯夫人完全就沒有必要對柳延波下手。
“你們兄弟幾個人,侯夫人就一個嫡子。”蘇秋雅又道,“若是你們能好點,能幫襯侯夫人的嫡子一點,侯夫人必定也不能不讓你們好。”
所以青姨娘母子到底在憂心什麼,蘇秋雅就覺得很好笑。
“今兒,我跟你說這麼多,也是想著你能好。”蘇秋雅道,“你若是不相信,就算了。”
蘇秋雅為了能讓柳延波清楚地意識到他自己的問題,這才這麼說。
“實在不成,去其他地方,找幾個夫子,讓他們看看你的文章,也行。”蘇秋雅道,“你以後還得繼續考,得明白到底出什麼問題。”
“好,那就我們自己找幾個夫子看。”柳延波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延波不想自己心裡一直去想自己是不是被壓製了,是不是大房的人總在後麵耍手段。
大房的人不可能收買那麼多人,柳延波想要知道這一點。
“暫時就不要告訴娘了。”蘇秋雅道,“她以前跟你說的那些話,未必就好。她說你文章好,可她讀過多少書?”
“……”柳延波沉默。
“說你文章好的,除了她,還有誰?”蘇秋雅問。
柳延波不得不承認青姨娘總是說他學問好,可彆人還真沒有怎麼說他學問好。
“我不是想要你有多厲害,若是你考不上去,我們也能養家糊口。”蘇秋雅道,“我還有點手藝,廚藝可以,總不會讓你們餓著,也不會讓我們的孩子餓著。”
“你……”柳延波看向蘇秋雅肚子。
“還沒有,以後遲早會有。”蘇秋雅道,“我這麼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們還有以後。”
蘇秋雅紅著眼睛看著柳延波,柳延波從未看過蘇秋雅如此傷心難過的模樣。
柳延波連忙上前摟著蘇秋雅,“彆生氣,我聽你的。”
青姨娘隻覺得蘇秋雅事情多,有什麼事情不能在她的麵前說的,非得進屋子去說。
蘇秋雅在搞什麼?
青姨娘之前就感覺到了蘇秋雅的異樣,現在更是覺得蘇秋雅有問題。
石元村,柳延慶跟林曉婉一塊兒回去。柳延慶騎著自行車帶著林曉婉,等到村子口就停下來。
柳延慶本來想去縣城瞧一瞧,被淋曉婉給摁住了。
“怎麼不讓我去縣城裡看看?”柳延慶嘀咕。
“你去縣城看什麼,看人家過得好不好?”林曉婉挑眉,“還是看你的三哥有沒有回去?”
大房跟三房斷親,其他幾房又沒有跟三房斷親,他們也沒有理由去斷親。
林曉婉的意思是這一門親戚可以有,但是他們沒有必要多湊到三房的麵前。
這一次的事情讓林曉婉非常驚訝,柳延波沒有考上秀才,這跟小妹真的沒有什麼關係。
小妹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事情,林曉婉真的無話可說。她認為柳延波這樣的人,他就是天天想著彆人害他,其實他根本就沒什麼能耐i。
“應該回去了吧。”柳延慶道,“大哥他們真是仁慈。”
“……”林曉婉認為不是柳延敬他們仁慈,而是他們要顧及到景寧侯。柳延波是景寧侯的親生兒子,他們就會想著景寧侯願不願意他們對柳延波那樣。
若不是為了景寧侯,大房的人早就出手對付柳延波。
大房忍了那麼久,大房也終於跟三房的人斷親,這才是真的好。大房的人以後就沒有必要忍著三房,柳延波是如何的,彆人也會知道。
“彆去踩著彆人的底線。”林曉婉想他們四房不能跟三房那樣。
“當然不可能。”柳延慶自認為自己不傻,哪裡可能去做那麼傻乎乎的事情,“就是說一說,也記一記,免得以後犯錯。”
林曉婉:我看你就是想看彆人的熱鬨。
“走走走,回去。”柳延慶連忙道。
林曉婉看著柳延慶的身影,就覺得柳延慶非常高興的樣子。
鎮子上,三房的人也知道大房跟三房斷親的事情。
“他們……”柴姨娘張張嘴,大房還沒有跟三房斷親,自己還是得小心點。
柴姨娘不想就這麼斷親,沒有斷親的話,至少還有點用處。要是斷親了,那麼他們就是真的不好再過去。
“你去縣城裡瞧瞧。”柴姨娘對著她的兒子道,她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跑去大房,要是柳延遠這個時候去大房,大房未必就高興。
柴姨娘沒有想過要多關心柳玉蓮,在柴姨娘的眼中,柳玉蓮都不懂的幫助柳延遠,柳玉蓮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柳延遠點頭。
“你們還得跟著三房多學廚藝,多注意一點。”柴姨娘道,“就算大房的人跟他們斷了關係,未必就不好。”
柴姨娘認為三房的人都挺有本事的,就算柳延波這一次沒有考中秀才,下一次應該可以。
這裡就有人考了兩三次才考中秀才的,柳延波還年輕。
柴姨娘不可能這麼快就認為柳延波不行,她就是想著柳延波還有點用處。要是三房的人沒有用處,柴姨娘也不可能對三房的人這麼好。
“記得。”柳延遠記得這一點,他們現在就是靠著三房教他們的廚藝開鋪子。
“這些人就是這樣,不能說難聽的話,也沒有必要為大房抱不平,懂嗎?”柴姨娘一再交代柳延遠。
柳家大房,這兩天有好幾個人來看柳玉蓮。柳玉蓮沒有都見,她要休息,又不想讓這些人知道她多麼慘。
她就是手腕紅腫了,等過一段時間,就能好。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情,沒有必要那麼大驚小怪。
柳母的心情不好,自己的女兒自己心疼。她看柳父的眼神都不好,柳父之前那麼想著三房,她才那麼小心的。
當正室夫人,為了讓彆人說她端莊賢淑,認為她比較大氣。她才得這麼忍著,多少正室夫人都是如此。
好在,她忍出頭了。
“我去看看蓮姐兒。”柳母道,“她現在這樣,就先彆去水泥坊了。”
“先彆去。”柳父說話都小聲了一點,他沒有底氣。
“一個小姑娘,手腕腫得那麼厲害,也不知道她有多疼。”柳母道,“彆人是不是都覺得她好欺負,等到以後,一個個都來欺負她?”
“不,沒有的事情。”柳父道,“以後,你們就多注意一點,彆這麼委屈。”
“可不就是委屈麼,昭陽還說蓮姐兒在柳延波在的時候,蓮姐兒都不敢對他如何。”柳母心酸,“她都不敢讓人打他兩下。”
“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就得打,她是郡主。”柳父道。
“這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嘛,就怕你生氣,怕你不高興。”柳母道,“也怪我,是我讓她要多忍著的,說他到底是你的兒子。”
“是我錯。”柳父還能說什麼呢,這些人都這麼顧及他,他哪裡能說這些人不好呢。
“不是你的錯,不是我的錯,那還能是蓮姐兒的錯嗎?”柳母眼睛微紅,都要落淚了,“她那麼辛苦,去州府買東西,還不是為了多研究那些東西嗎?我們可是都得到好處的了。”
柳母故意這麼說,以前不好給三房的人上眼藥,現在就得多上一點。哪怕斷親了,也得讓柳父知道他們都受夠了三房,他們對三房的人仁至義儘。
京城,皇帝沒有讓岑老爺子告老還鄉,而是讓岑老爺子停職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