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和景寧侯府到底怎麼了?”馮三夫人拉住女兒的手腕,“說一說。”
“現在就是當普通的親戚走動。”馮關靜道,“沒有什麼,沒有斷親,您就安心吧。”
馮三夫人聽到女兒這麼說,她就覺得這裡麵一定有事情。可是她的女兒不肯說,她也就不好多問。
西北,岑家人被流放到西北,岑三夫人一家子也直接被流放。岑家人是戴罪之身,他們不能隨意去彆的州府,他們得待在那個村子,得去開荒,每年都得向朝廷上交一定的糧食。
岑家三代不能科考,這就等於岑家短期內很難再崛起。
朝廷沒有規定這些人不能去參軍,這些人要是參軍,那也就是普通的小兵。普通的小兵,那就是炮灰。
曾經還有犯罪的官員一家子被充軍戶,這就代表這一家子的後代男丁都得參軍。軍戶是一代代傳下去,除非他們升官上去,改變自身的戶籍。
岑三夫人等人都設法藏銀子,隻不過他們藏的銀子被人搜出來了一些。
這些女眷的頭發長,她們能在頭發裡藏東西,有女子專門負責搜她們的身,不能讓她們藏那麼多銀子。即便又人收藏,但是這些人還是能藏起來一點銀子。
當初,柳家人也有藏起來一些銀子。柳家還有人被下過大牢,他們要藏銀子也不容易。他們慌裡慌張藏一些東西,不多而已。就是人多,一人藏一點,也就不至於太慘。
岑三夫人等人被送去被流放的村子,朝廷分給他們房屋就是破舊的茅草屋。他們要是有錢就去蓋青磚大瓦房,要是他們沒有能力,那就繼續住著破舊的茅草屋。
隻不過這種茅草屋經不住風吹雨打,要是雪大了,茅草屋就可能倒塌。
“老太太呢?”岑三夫人問。
“在京城呢。”岑大夫人認為老太太沒有跟著一起流放比較好,要是老太太能在京城弄到一點銀子,老太太沒有忘記他們的話,老太太還能讓人給他們送一點東西。
岑大夫人手裡頭沒有多少錢了,他們這一大家子,她的夫君要被斬首。她沒有被斬,而是被流放。她知道這幾房必定不可能再團結在一起,沒有老一輩在,那就是各奔東西。
“還是先收拾收拾吧。”岑大夫人之前還住過大牢,她就覺得這個破舊的茅草屋都比牢房好。
隻不過他們不能一直住在茅草屋,岑大夫人知道茅草屋有多不好。他們還在京城的時候,到了冬天,就有聽人說哪裡的茅草屋倒塌了,又有多少人被壓在下麵。
岑大夫人可不想到時候被壓在茅草屋下,他們這一房還有一些人,總得把房屋蓋好。就算他們沒有蓋房屋,那他們也得去買彆人住的舊屋子。
岑三夫人的女兒岑姑娘沒有了華服,岑姑娘看著眼前破舊的茅草屋,桌椅還缺角的,她就很不高興。
“母親。”岑姑娘看向岑三夫人,她受不了這麼艱難的環境,他們就不能再回去嗎?
“先收拾。”岑三夫人知道這一點,“彆不高興,彆紅著眼睛,以後就是這樣了。”
岑三夫人能看出岑大夫人不想搭理她,不過自己這一房還比較好,她的夫君還活著。隻要家裡有男丁,那麼家裡就能賺更多的錢,要是家裡沒有男丁,家裡沒有人乾活,那就彆想好。
“咳咳。”岑姑娘走到破舊的桌椅前,她就猛地咳起來,她感覺這邊的灰塵太多了。她一點都不想整理,然而,岑三夫人直接把岑姑娘手摁在那邊。
“收拾。”岑三夫人道。
家裡不比以前,岑三夫人不能再寵著岑姑娘。要是她繼續寵著女兒,那麼兒子和兒媳婦他們必定會不滿。
岑三夫人到底當過當家主母,她明白沒有人願意去做這些事情。她也是當過主子的人,她當然也不想做這些事情,不管他們多麼不想去做,他們都得去租。
當初,他們要給女兒定親,女兒不願意。不然,女兒現在也許就不用跟著受苦。
“你不是嬌貴的千金小姐了。”岑三夫人提醒道。
“……”岑姑娘紅著眼睛,她不想說話。
岑姑娘又想到柳玉蓮當初也被流放,柳家都能恢複爵位,那麼岑家呢。三皇子還在京城呢,岑側妃也在京城,岑老夫人也在,岑姑娘就想著也許岑家也能回京城。
岑家沒有爵位要恢複,但是他們也能被封爵位,能被封官。
岑三夫人不知道岑姑娘心裡的想法,若是她知道的話,她一定會說女兒愚蠢。他們家根本就沒有榮寧郡主那麼厲害的人,除非三皇子登基,他們才有可能回京。
然而,三皇子不是太子,太子也有嫡子,怎麼都輪不到三皇子登基。
他們就死心吧,他們這一輩子都回不去京城。
吧嗒,吧嗒,岑姑娘落淚了。
特彆是夜晚的時候,岑姑娘睡在稻草上,家裡沒有足夠多的床板,她就隻能躺在地上。
岑姑娘沒有受過苦,沒有從京城流放到西北,沒有走那一長段的路,她是從西北流放到西北。岑三老爺原本住的地方離流放的地方就很近,他們過來也沒有耗費多長的時間,一天一夜的時間都不到。
柳家被流放的時候,他們住的宅子好一點,那是因為他們的罪沒有岑家這麼重。柳家算是平民之身,岑家人是戴罪之身。
柳母當初到石元村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置辦宅子,正好那邊有沒有人住的宅子,柳母就直接買了兩處宅子。
而岑家這幾房就是各自為政,他們各自去置辦各自的東西,也就磨蹭一點。
石元村,柳延慶得知岑家人被流放之後,他就覺得他們活該。好在那些人沒有來石元村,要是他們來石元村的話,那可不好。
“你管他們是不是來這個村子的。”林曉婉道。
“他們家裡人多,要是他們流放來這邊,他們還能說一些話呢。”柳延慶道,“要是他們對付我們,我們還說不過他們那麼多人。”
“他們說你什麼?”林曉婉不認為岑家人要來說他們。
“小妹也沒有得罪他們,他們不就說小妹了麼。”柳延慶道,“他們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林曉婉無話可反駁。
“岑家人心眼多著呢,他們要是來這邊,雞毛蒜皮的事情就多了。”柳延慶道,“能不跟他們住在一個村子就不跟他們一個村子,事情少一點,也好。”
柳延慶表示自己愛聽八卦,不代表自己就願意成為八卦裡的人。
“話說,小妹留下來的一些種子真的很好用,那些藥水泡過的種子也好用。”柳延慶道,“彆人種下去的種子都沒有長出來,我們種下去的種子就發芽了。他們種的,估計是被凍死了。”
彆人說不能種,說外麵太冷。
柳延慶還是種了,隻不過是種柳玉蓮留下來的種子,還有按照柳玉蓮說的把種子泡在特殊的藥水裡,那些種子果然發芽生根了。彆人看到他們去種植,也有人想要試一試,那些人哪裡可能成功。
有的人舍不得去買種子,就用普普通通的種子,那怎麼可以呢。
“你跟他們說了嗎?”林曉婉道,“這種事情還是得說一說,彆讓他們浪費了種子。”
“說了。”柳延慶道,“朝廷也有賣一些藥水,就是有人舍不得去買,他們就覺得有培養液就行了。一種是一種,它們都不一樣。”
柳延慶就覺得那些人有點傻,他們之前就知道培養液的好處,那麼他們就該知道浸泡種子的藥水的好處。普通的種子經過藥水浸泡之後,那些種子才能耐寒等。
“小妹的腦子就是好用。”柳延慶道,“要不是我們不是一個親娘,我都要想是不是她把我的腦子給吃了。”
“就你?”林曉婉上下打量柳延慶,“你還有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