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衛民皺了皺眉,“這事情不好辦。你們昨兒個坐的那趟火車,不是抓了個人販子嗎?今兒一大早人局裡就給放出去了。”
“為什麼?”陰宥非常確定那孩子不是那女人的。
安衛民的手指放在桌子邊沿,有下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本來這種事,他是不應該說出來的,可是他自從妻子懷孕後,他的心就開始變得柔軟。將心比心,如果他的孩子不見了,他肯定更加急切。
“那女人不是人販子,是幫人買孩子的掮客。”
安衛民早就聽局裡的前輩說過,京城有這種人的存在,可是卻是第一次真的看到。
京城裡處於頂層的,是當年戰爭中存活下來的開國元勳。也不知道是不是手裡沾上的血多了,那些開國元勳的子嗣都不容易,有些自己身體也不是太好,一個個經常進出醫院。據說是有心悸的毛病。更具體的,安衛民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些人家都有個習慣,他們會從各地收養一些孩子。這也就衍生出了幫這些權貴找孩子領養的中間人,至於中間人找到的孩子,是被拋棄的,還是被賣掉的,這就不得而知了。火車上那個被當作人販子的女人,正是這樣的中間人。不過她是第一次從事這行當,孩子的出處又有些問題,她太過緊張,一時錯漏百出,這才被當作了人販子。
安衛民和同事才把人帶回局裡不久,就接到了上麵的通知,讓他們儘快放人。他雖然是警察,保護人民群眾是他的職責,可是這事情,還真不是他能管的。
“你的意思是,我那侄女可能被那些人給收養了?”
陰德雅和陰宥交換了個眼神,她們都想到了當年陰宥的“建帝功”。陰宥曾預言華國五年內必定安寧,但是那些曾經染上槐西族血的人,卻迎來了焚心之苦。
那麼那些開國元勳□□,是否和那個詛咒有關呢?
陰宥和陰德雅想到一塊兒去了,不過她們都沒有表露出來。
安衛民搖搖頭,“我也不確定。但是容縣那邊的孩子,的確比較受京城那些權貴的歡迎。”
安衛民這話算得上時掏心掏肺了,若不是這兩個女人是跟著嶽父嶽母來的,他可能還不會說得那麼透徹。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了。”
陰德雅和陰宥誠心道謝,安衛民隻是一個小小的警察,跟那些大家族相比,不亞於的蜉蝣撼大樹。他能把這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告訴她們,已經是冒著極大的危險了。
離開了安衛民家,陰宥和陰德雅有了探查的方向,隻往那些大家族裡頭尋,假以時日,她們一定能尋到蛛絲馬跡。
之後幾天,陰宥和陰德雅在王圓圓的幫助下,裝模作樣地參觀了一趟機械廠,不過什麼也沒買,參觀完後,她們快速搬離了機械廠招待所。住招待所花的錢不少,陰宥她們還要在京城待一段時間,一直住招待所也不是一個辦法。故而,她倆找到了大花頭,讓大花頭幫忙找房子。大花頭不愧是地頭蛇,直接讓她們以他鄉下來的親戚為名,在城內租了一間房子。
這房子租在人蛇混雜的地方,最容易探聽到消息。陰德雅嘴巴甜,擅長跟讓打交道,才剛搬剛過來沒幾天,左鄰右舍就都熟悉了。
“我打聽到了,隔壁家那久久才回來一次的女人,據說在軍區大院裡當保姆。”
陰德雅這幾天忙進忙出,就是為了打探那女人的消息。整個帝都頂層的權貴,開國元勳和他們的後代,基本上都住在有警衛嚴格把守的大院裡。不過軍政分家,軍區大院和政府大院雖然離得近,卻界限分明。
陰宥按住跳得比往常快了些的心臟,不知為何,自從踏入京城後,她心臟的跳動速度就比以前快上不少。她猜想,這應該就是人類所說的血脈的召喚。這種玄妙的感覺,讓她這個前機器人,有些不適,沒有數據,沒有分析,僅靠感覺判斷,這是一種非常新奇的體驗。
陰宥和陰德雅正想著,要怎麼樣才能不動聲色地從隔壁朱嬸子那裡,打聽到有用的消息,朱嬸子就包袱款款地回來了。
朱嬸子去大院做幫傭,不時能拿些好東西回來顯擺,左鄰右舍沒有不羨慕的。她這會兒突然拿著一個包袱,滿麵愁容地回來,令大夥驚訝。
胡同裡的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各家了解各家,彼此間也沒有什麼秘密。今兒個不是朱嬸子休息的時間,她這麼突然地回來,神色還不對,就有人猜測,可能是出事了?大夥無論心裡是什麼心思,這時候都麵露擔心地圍著她,詢問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