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人原本倒也不急,但是這幾日梁紅又故態重萌,恢複了前些日子的冷嘲熱諷,令他們頗為難堪。他們四人合計了一下,決定一起來找大隊長,讓大隊長幫幫他們。
也因為這樣,他們發現了陰敏然家中的熱鬨。
麵對他們的疑問,陰宥沒有出聲,回答的是陰周,“敏然家買了村裡第一台縫紉機,大夥來瞧熱鬨。”
至於什麼成人禮,這些外族人不需要知道。
朱琴琴和霍達案接受了這個解釋,縫紉機是大件,這麼多人來圍觀,實屬正常。
不過,農華鐘和劉恩可沒那麼好忽悠過去,陰周越是隱瞞,他們就越是好奇。這個村子的男女之防,是他們見過的最重的。這家有個兒子,客人基本上都是男的。女人最多隻能在門口瞧上一瞧,就被這家的女主人給趕走了。
“大隊長”,劉恩有些遲疑地說道:“我們第一次砌房子,速度著實太慢了。您能不能讓村裡人幫幫我們?”
起初大隊長的意思分明就是村裡人幫他們建宿舍,他們隻管入住就行了。但現在變成他們自己建宿舍,建完就入住,村裡人基本不會幫忙。
陰宥看了劉恩一眼,這姑娘臉色還有些蒼白。他們知青沒有什麼進項,也沒有下地勞作,故而吃的東西極少。養傷,營養一定得跟上,陰宥雖然看在陰定離的份上,給她送過一兩次吃食,但更多的,卻是沒有的。
“村裡最近沒什麼活,房子你們可以慢慢砌,隻要在農忙前完工就行了。”陰宥平淡地說道。陰周跟她說了,讓她不能因為這四人是知青,就優待他們。他們原本就是到農村來,就是為了支援建設,可不是為了給大隊添麻煩,拉後腿來的。
劉恩和農華鐘交換了一個眼神,離農忙還有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們能把房子建好嗎?現在地基都沒打好,一個月想要建成房子,有些難。但是梁紅近來的冷言冷語,著實令他們受不了。
朱琴琴性子直,她嘟著嘴,直接開始抱怨,“大隊長,你是不知道,那梁紅又看我們不順眼了,嫌我們礙眼,催我們趕緊搬出去。”
陰周在一旁笑道:“那你們得加快速度了,早點把宿舍建好,從托兒所裡搬出來,這樣就不用看她的眼色了。”
她這話回得正直,就像是一點沒注意這些知青的尷尬。
她不喜歡這群知青,不會乾活,光會惹事。剛來第一天,就玩失蹤,玩生怪病,玩吃人肉,害得村裡人提心吊膽。現在還想讓大夥幫他們起房子,簡直是異想天開。村裡的活,沒幫分擔半分就算了,還儘給他們找活乾!美得他們!
陰周雖然心裡吐槽得厲害,但是臉上卻一如既往的溫柔平和。溫柔和氣,已經成為她的麵具,無論麵對什麼人、什麼情況,她都能露出這樣的笑容。
有陰周這個軟刀子在,陰宥倒是一言不發了。她的態度非常明顯,就是讚同陰周說的話。
劉恩他們沒法,隻能垂頭喪氣地離開了,重新回去起他們的房子。
陰逗逗的成人禮在槐西族人的慶賀和外族人的疑惑中,結束了。陰孝當天晚上就拉著幾個中年婦男,開始扒拉村裡適婚的女人,給陰逗逗找對象。
幾個婦男湊在一起,嘰裡咕嚕地說著小話。陰逗逗羞得不願呆在家裡,去隔壁找陰定會和菡菡玩去了,徒留父親和叔叔伯伯他們在家商量他的人生大事。
他們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村長陰宥身上。
陰宥和他們幾個同輩,可是看起來卻長得比他們小一輩。
“也不知道誰配得上咱們村長。”陰德成的丈夫陰強感歎了一句。他從未想過村長不再婚的情況。村長那麼年輕,能力還那麼強,怎麼可能不再婚呢?
陰孝眼眸變深了,兒子當初對村長的那點小心思,現在看似已經完全消失了,但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卻明白,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埋在心底,成為心底的一顆朱砂痣了,也許會一輩子埋在那裡。
“我看那趙指導員似乎對村長有些意思。”陰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