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事弄的,搞得我裡外不是人了,如果不是秀兒自己樂意,我能給她介紹對象嗎?”
習青青深吸了一口氣,趕緊洗白自己:“不過丹她爸,你也彆怪秀兒守不住,誰讓你一走就是小半年,期間除了一封信,啥也沒寄回來呢,秀兒一個女人,沒男人咋熬得住呢,就算是為了丹丹著想,她也得再找一個依靠啊。”
習青青擺明了就是要把鍋子扣在藍秀的頭上,自己還是清清白白的好大嫂。
在場的這些人除了一些腦子清明的,不少人都被習青青的話帶了過去,說的也是,如果沒有藍秀自己的允許,習青青怎麼會帶著男人過來相看呢,現在也不是舊社會了,爹娘不在的時候哥哥嫂子還能做妹妹的主,藍秀自己不願意,習青青還能強迫她嫁人不成?
換做任何一個心眼不大的男人,恐怕這會兒就該和藍秀產生隔閡了。
他認真地為他們的未來著想,坐了幾天幾夜的火車來鄉下接她們母女進城,結果自己不在了那麼幾個月的時間,自己的媳婦卻守不住了,迫不及待要給他戴一頂綠帽子,即便這會兒他原諒了藍秀,心裡也存了根刺,以後稍微鬨點矛盾,這根刺就會冒出來,三五不時地紮一紮他的心臟。
有時候,感情就是被這些深埋在心裡的矛盾給耗沒的。
好在簡西心思靈透,並不買習青青的賬。
“秀兒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大嫂這些話,還是說給鬼聽吧。”
簡西笑了笑,下一秒,笑容咻地收了起來,板著臉,不怒自威。
“我這人臉皮也挺薄的,但這個時候我還真不怕人笑話,大家不妨想一想,這些年我們家到底是誰在當家。”
簡西對著圍觀的人攤了攤手:“我這人沒有那公子命,偏偏生了公子病,娶了秀兒這麼多年,她每天掙9個工分,除了大年三十大夥兒都不下地外,風雨無阻,我跟著一群嫂子婆婆做輕省一些的活兒,一天4、5個工分,就這樣,還隔三差五犯一次懶,請假不上工,好在秀兒稀罕我,也不覺得我這個男人沒用,這些年把我養的白白胖胖的。”
簡西這話一出,大夥兒都笑了,哪有一個男人將吃軟飯這件事說的那麼順口的。
“說句實在話,這些年,我是真的對不起秀兒,就我掙的那些工分,恐怕連我自己都養不活。”
簡西的目光轉向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習青青,厲聲質問道:“那我就納悶了,這些年秀兒都能養活我和丹丹,怎麼我都不在家吃白飯了,在大嫂的口中,秀兒反而迫於生計不得不再嫁了呢?”
“我再問問,大嫂給秀兒介紹的對象是模樣比我俊啊,還是嘴巴比我甜會哄秀兒開心啊?如果連這兩個優點的其中一個都達不到,秀兒憑什麼看上你說的那個男人呢?”
簡西的話振聾發聵,原本被習青青一家之言蠱惑的村人瞬間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
是啊,習青青那番話壓根站不住腳,藍秀並不是靠簡西養的,相反,一直都是她在負責家裡的主要收入來源,就算簡西不在,她也能將自己和丹丹照顧的很好。
之前隻是她意外生了場重病,沒見這段時間她病好了以後又下地了,掙得工分比起壯年男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旁觀了剛才那出鬨劇的女人也開始七嘴八舌的分享著剛剛的見聞,在聽到習青青帶來的是一個年近五十,身材矮小,樣貌醜陋的男人後,大夥兒就更加不相信習青青的鬼話了。
“呸,連親小姑都害,將藍秀的名聲毀了,對她有什麼好處。”
“咋沒好處,不就是想把藍秀逼走,獨占藍秀的房子嗎?”
習青青看著簡西一番話就扭轉了局勢,氣的牙癢癢,這個男人怎麼這麼信任藍秀,還幫著她對付自己,難道他心裡就沒有一絲一毫懷疑過藍秀的作風?
她倒是有心再說什麼,可簡西一個大男人都不要臉的用自己吃軟飯這件事來證明藍秀的清白了,現在她就是多說多錯,隻會讓人覺得她這個當大嫂的沒安好心。
那麼好的一個計劃,到頭來非但沒有得到彩禮錢和藍秀的房子,反而讓自己的名聲毀了大半,習青青隻能咬碎牙齒往肚裡吞,然後在大夥兒的議論聲中捂著臉,離開這個糟心的地方。
“丹她爸,你既然知道藍秀這些年待你好,以後你就彆辜負她。”
人群裡,一個長輩抬高音量對著簡西說道。
“我知道,走的時候我就和秀兒說過,會接她和丹丹一塊去城裡享福的,誰知道我那麼沒用,離開家十多年了,對於自己家鄉的變化反而兩眼一抹黑,彆說接她們娘倆享福了,連自己都養不活,隻能厚著臉皮在爹媽那兒蹭了一段時間的吃住,不過越是這樣,我越是明白了,秀兒這些年擔起一個家有多麼不容易。”
簡西握著藍秀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
“現在我也算有點長進了,所以火急火燎就來接她們娘倆進城,這段時間,讓她們娘倆苦等了。”
鄉下男人憨厚粗笨,哪有簡西這樣會說話的,看看人家,字裡行間都不忘誇讚媳婦的好,向媳婦表達歉意,又向媳婦表達感激,聽的在場的女人心都火熱熱的,更彆提當事人藍秀了。
換做她們是藍秀,哪還會怪他三四個月沒音訊啊,就算再等久一些,有他這番話,也隻覺得心中甜蜜了。
係統麵板上,簡西的人渣值從76開始下降,一分、兩分,斷斷續續的,直到數值停留在49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