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年輕了,可依舊能讓國公爺的心死死黏在她身上,靠的不就是這股子小意溫柔嗎,現在夫人越是焦躁,她就越要平心靜氣。
到時候究竟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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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國公府內發生的事簡西當然是不知情的,此時,他還在一步步完善自己的計劃。
鄉試結束後他會帶著念慈回鄉成親,然後帶著她一同進京準備來年春天的會試,這樣一來,時間就有些緊張了。
在會試開始前,簡西不能讓齊國公府的那些人發現自己,好在齊國公府的那些人並不知道他現在的名字,加上原身曾經的放蕩,他們也不會將一個前途大好的解元郎和一個當初的紈絝子弟聯係在一塊。
簡西不相信國公府裡一部分人的人品,在他羽翼未豐之前,要是被那些人察覺到,恐怕他之後的科舉之路會出現波折。
即便是狀元、榜眼、探花,每三年也能出現一個,更彆說解元了,雖說珍貴,卻也沒那麼珍貴,會試開始之前,意外死了、殘了一個解元,朝廷未必會深究。
想到這兒,簡西的眼神稍微暗了暗。
之前他的計劃還是太單純了些,以為考中了狀元,就擁有和國公府叫板的能力了,卻忘了齊國公雖然沒有什麼實權,可好歹也是助宣昭帝打江山的功臣。
而且齊閔還和那些軍功卓著的開國功臣不同,他提供的隻是金錢上的助力,根本就沒辦法威脅到宣昭帝的皇權,在宣昭帝忌憚那些將軍謀臣的時候,反而會對他更加優待,以表示自己並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而且這些年齊國公借著龐大的金錢攻勢悄悄籠絡了不少重臣,隻是區區一個狀元,齊國公也未必放在心上。
所以,他在自己努力的同時,也該給自己找一個助力,一個在他和齊國公府發生齟齬的時候,維護他的靠山。
此時簡西麵前那一張宣紙上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好些名字,最後,他圈定了某個名字,心中的計劃也終於有了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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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霧有些大啊,舉人老爺,恐怕咱們的船今晚到不了青州府了。”
船夫敲了敲簡西的房門,弓著背,在門口恭敬地說道。
從鄉試地點回青州府需要過一條長江,簡西和薑念慈租了一條船,這個船上除了船主和他的兒子,就沒有彆人了。
原計劃,這條小船今天晚上就能到達青州府的碼頭,可誰知道江上忽然起了大霧,船夫不敢在視線不清的情況下開船,於是降下了船帆,放緩了前行速度,這樣一來,到達青州府的時間也就晚了。
“老先生,你放心,我們不急。”
簡西放下手裡的書,走到門口對著那老船夫說道。
其實他的心裡是急的,因為他有一個計劃要在到達青州府後實施,如果推遲到達青州府的時間,他不知道自己的計劃是否還能順利進行。
可古代船隻牢固性和性能完全比不上現代的船隻,在現代遇到大霧也要停航的情況下,簡西不敢讓老船夫冒險開船,於是那個計劃,隻能作罷。
舉人老爺這樣好說話,老船夫鬆了一口氣。
“爹,你看,江上好像浮著一個人。”
正說話的時候,船頭忽然傳來了船夫兒子的驚呼聲。
“人?”
老船夫有些疑惑,“舉人老爺,您休息把,等做完晚飯了,我會給您送過來。”
說著,他匆匆忙忙跑去船頭的位置。
簡西心思微動,讓念慈乖乖在屋裡待著,自己則是跟著跑了過去。
因為有大霧的緣故,江麵的可見度很低,在船頭眺望,隻能隱隱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形,幾個浪潮拍打,將遠處的那團東西拍向了簡西所在船隻的位置,這下子,就看的分明了。
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男子趴在一塊木板上,背後中了箭,也不知道生死。
跑船這麼多年,老船夫並不想管這種閒事,隻當那人已經死了,還慌張地想要用槳將那塊漂浮的木板撥走。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或許那人還有氣息呢?”
簡西製止了船夫的舉動,“將人救上來吧,有什麼花銷,都算我的。”
現在霧那麼大,恐怕傷了對方的人也已經當他死了,簡西看他的胸腔尚且還有點起伏,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死在江裡,於是開口求老船夫救人。
他是舉人,老船夫不敢違背他的命令,隻能讓兒子把人撈上來,抱去存放補給的雜物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