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拽著他的手不停往某個方向走。
容珍什麼也看不見,隻能被動又茫然地踉蹌前行,雖然腦子很麻,但他也知道前麵那個緊緊拽著他的人是這座監獄的主宰。
X騷擾小金的那個變態獄長!
冒牌姬雪鹿!
他心裡正惴惴不安時,忽然有一股大力猛的襲來,一把將他推到在了一個柔軟的地方。
“醫生。”有個冷淡的女聲不耐地喚了一聲,“給他收拾一下,臟死了。”
她話音剛落,那個匆匆趕來的醫生意味深長地回答:“啊~明白。”
容珍:“……”
他決定裝死。
直到聽著那特色十足的清脆腳步聲逐漸遠去最後消失,提心吊膽的容珍才鬆了口氣。所幸那人把自己扔到醫療區後離開了,不然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十八禁的發展。
他平躺在病床上,借著無比自然的假動作在醫生眼皮子底下吞了一顆藥丸,被血糊住的雙眼立即開始發熱發癢,容珍甚至能聽見自己腦袋裡非常細微的血肉粘結生長的聲音。
麻醉丸的作用消解,疼痛與五感全都非常迅速的恢複,容珍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嗡——
整個床麵似乎顫動了一下。
飛速恢複警覺的容珍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把病床旁為他準備消毒紗布的醫生嚇得一個激靈,罵罵咧咧道:“你詐屍啊!躺好!”
“醫生,這裡會……地震嗎?”
醫生哼笑一聲毫無所覺,看他的表情像看一個智障:“是你腦子裡在地震吧。”
就當容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時,他又察覺到了那股細微的震顫,不隻是病床,而是整個地麵連帶著這座建築。
病床邊上的水杯,液麵仍在波動。
而醫療區走廊儘頭,姬雪鹿自然也感覺到了那股細微的震動,而且清晰的認識到這是從醫療區的地下傳來的。
以整座監獄的堅固程度和隔音能力來看,就算地下室裡的人已經互扔□□,也不過就是微微震一震,而且那種震動幅度隻有格外警覺敏感之人才能注意到。
遲鬱是有多強,他們究竟是打得多激烈,居然讓覃果連熱武器都動了?
姬雪鹿臉色一沉,正想破門而入衝進地下室營救那兩個倒黴孩子,腰間的對講機卻忽然傳來不合時宜的呼叫:
“滴滴滴——”
“獄長,有人在角鬥局挑戰您,請您屈尊過來走一下過場……”對麵的獄警格外惶恐,連聲音都在顫抖,顯然也對居然有人膽大包天挑戰獄長權威這件事無比震驚。
關鍵時刻的呼叫讓她無比煩躁:“不去。哪條亂吠的狗,他也配?”
彆耽擱她乾正事!
然而沒等她一腳踢翻地下室鐵門,乍然響起的電子提示音讓她渾身一僵:
警告,玩家姬雪鹿角色ooc一次
滴——玩家累計ooc兩次,試錯機會已耗儘,請玩家珍愛生命,認真維護角色人設
姬雪鹿:焯!
忘了獄長這個“兢兢業業”的特質了!角鬥的規則便是被挑戰者不送拒絕,她倒是有權利給某個人豁免,可定下這個規矩的、兢兢業業且變態嗜血的獄長自己呢?
她不可能拒絕,反而會格外興奮的在大庭廣眾之下百般□□那個敢於挑戰她的小嘍囉。
明明隻差臨門一腳就可以進去了。
姬雪鹿內心煩躁地看了地下室的鐵門兩眼,又想到她如果不去接受挑戰,她就會直接被係統規則淘汰三振出局,如果去了,她就算把那邊解決了再過來也不能在任何一個人麵前崩人設,甚至無法和隊友們正常交流。
畢竟她這個身份,和囚犯角色的隊友是對立關係,對管理層隊友來說就是個變態。
媽的,好難!
姬雪鹿深吸一口氣,強忍怒氣陰森森地衝著對講機一字一句道:“讓那個家夥,給我洗乾淨脖子乖乖等著。”
那語氣之咬牙切齒,讓對麵的小獄警的聲音抖如篩糠:“是、是……”
————
天很快亮了起來。
夜晚的狂歡拉下帷幕,緊接著角鬥與生死局的場地也很快熱鬨了起來。
不同於賭鬥在露天公共區開展,這種原始而暴力的鬥毆拚殺卻是在室內進行的。公共區邊緣那棟原本荒廢的大樓煥然一新,到處都充斥著興奮又躁動的血腥氣。
姬雪鹿來到了二樓觀望台,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大廳中心那個被聚光燈兜頭照射著的圓圓的擂台,中心正有個男人像頭打了激素的猩猩一樣上躥下跳。
周圍人聲鼎沸。
“獄長,就是他。”身旁的獄警連頭也不敢抬,畢竟姬雪鹿身上散發的低氣壓已經到了恐怖的地步,他豪不懷疑,底下那個嘩眾取寵的不知好歹的家夥,肯定會死的很慘。
角鬥和生死局的主理人是C區區長,藝術家氣質的長發青年神色平靜地站在姬雪鹿旁邊,吹響了手中的哨。
幾乎在同一瞬間,姬雪鹿單手撐杆從二樓翻躍而下,輕盈而利落地穩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