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前放血,那叫苦肉計,是提升自己可信度的;但是現在放血,無疑是落入了敵人的圈套……
表情豐富得像彩燈,楊璠悔不當初,很想與過去那個不清醒的自己辯論一場:“放個屁,有種你們就來!”
這種和異教徒一樣的舉動,他還真不行這群“正直”的大師們做得出來。還彆說,此事的確有些重口——底下的幾位大師麵麵相覷,一個二個都沒有說話,竟都有些下不去手。
見到這一幕,楊璠高興了不少;他正打算叫囂,一道聲音卻遠遠落了進來:“放誰的血?”
輕微的腳步聲回蕩在樓梯裡。眾人尋聲望去,天狗西裝革履,隻有一雙眼睛還刻滿了血光。
“是誰,活膩了?”聲音回蕩在地下室。與楊璠四目相對,天狗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楊璠:“……”
猛然看到被自己欺騙的正主,楊大師當即一噎。知道楊璠在這,天狗卻沒什麼太過衝動的舉動,隻一步一步走進了他。
腳步聲像極了催命符,伴隨著臨近,爪尖還慢慢浮現出寒光。知道麵前異獸不是什麼好人,整個被震懾住,楊璠屈服得很快:“……塗在四角就可以了!不用費太多的!”
大師們:“……”嘖嘖嘖。
楊大師果真惜命,把自己賣了以後,也不再管周圍人的眼神了。他隻是任由天狗在一旁監視,一邊速度極快的擦破自己手指。
似乎生怕晚了幾秒,就招致天狗的毒手一般。
天狗倒也沒有為難他,隻是在破陣時,很是惡劣的擰緊了楊璠的胳膊。被抓的小臉煞白,楊大師卻什麼都不敢說,隻在這之後狠狠瞪了天狗一樣。
“嘩啦啦——”伴隨著血色徹底融入牆麵,麵前的門宛如山崩地裂般打開。走廊的燭光微亮,逐漸劃破黑暗——
放在裡麵的,赫然是一座極大的爐鼎!
爐鼎有一人多高,放置在遙遠的高台上,站在地麵根本看不清內裡的情況。見到這一幕,就連見多識廣的應大師都是一愣,當即驚疑不定的望了楊璠一眼。
這麼大的爐鼎,他究竟是要煉製什麼東西?
爐鼎周圍,牽了不少純白的絲線。光是擺置它的高台就有數米高,一行人頓時沒有輕舉妄動,而是仔細聆聽著室內的動靜。
門裡一片安靜,沒有一點聲音。
空氣中有一股什麼被燒焦了的味道。暫時沒嗅出危險的氣息,天狗率先朝裡走去:“這就是你煉製迷.藥的地方?”
一想到自己是怎麼著了楊璠的道,它就恨得咬牙切齒。暫時保住小命,楊璠什麼也沒說,隻抿著一張嘴打量眾人。
剛才他還沒來得及思考。這扇絕對安全的門,究竟是怎麼被打開的?
見天狗走出好幾步都沒有問題,大師們終於也往前邁步。此地十分空曠,地麵凹凸不平,就像許久都沒打掃過了一般。
幾步竄到高台之上,天狗已經往爐鼎內望了一眼。嗅到此處殘留的氣息,它臉上浮現出憎惡:“果然!”
“肖……肖宸,這裡就是他們煉藥的地方!”回過頭,天狗遙遙喊道。第一次念出肖宸的名字,它看起來不太習慣。
發現肖宸朝自己點了點頭,宛如得到巨大的肯定,天狗眼睛一亮。就和剛被馴化的家全一般,它眸中浮現出某種期待。
尤其是,當青年也望向自己的時候。
如果還是獸形,估計天狗的尾巴已經瘋狂搖動起來了。肖宸卻沒意識到它隱秘的激動,隻是仔細打量著爐鼎下厚重的高台。
他怎麼覺得,高台的形狀,似乎有一點不對……
“肖宸。”耳邊傳來低沉的呼喚。肖宸回神,冷不丁與男人雙目相撞:“你在看它嗎?”
“它”指的自然是天狗。店裡的異獸每隔幾天就要增加,誤以為肖宸又動了領養的心思,筵青眼神微沉。
“怎麼了?”青年的詢問仿佛一道導火索。從來沒有表露過自己的心思,對方凝視中,筵青心中卻陡然升起一股情緒。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我不想。”稍微捏緊了他的手,筵青心中驟然燃起了一股勇氣。
“為什麼?”青年似乎還沒有察覺到。深深地望進他的眼睛,筵青從沒覺得自己這麼勇敢過:“因為我會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