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他看著對方站起身向門口走去,恍惚之中,他竟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他好像回到了差點被任軒掐死的那一天,最後人渣離去時,也是留給他這樣一個背影。

發燒似乎讓大腦產生了一些奇怪的反應,他忍不住捂住眼睛,覺得有點惡心。

他居然會把傅沉和任軒聯係起來,明明背影完全不像。

不愉快的記憶漫上心頭,讓他覺得有些煩躁,加上退燒不停出汗,更是燥熱不已,他實在沒忍住,把毯子掀到一邊,起身想去冰箱拿罐啤酒。

可手剛碰到冰箱門,他又猶豫了——退燒藥的藥效還沒消失,他喝酒的話,會不會起不良反應?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他還是沒敢喝酒,但煩躁感讓他坐立難安,必須要做點什麼來緩解一下。

他坐回沙發上,拉開茶幾下麵的抽屜,一通翻箱倒櫃,卻沒找到煙。

他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心說發燒真是讓他頭腦不清醒,居然忘了自己早就把家裡所有的煙全扔了。

正在這時,他聽到門鈴又響起來,隻好起身開門,順手扔了一串東西給對方:“借給你,彆再按門鈴了。”

傅沉接過,那明顯是家門門卡、車鑰匙以及車庫鑰匙:“這麼信任我?”

顧舟精疲力竭地回到沙發上,覺得就站起來這麼兩下,又開始心慌氣短,他緩了口氣:“我這家裡又沒有什麼傅總能看上的東西,不至於提防什麼吧。”

傅沉把外衣脫下來掛好,沒接話。

確實沒有看上的東西,但是有看上的人。

他把保溫桶拎到茶幾上,看到客廳裡所有的抽屜都打開了,裡麵的東西被翻得有些淩亂,忍不住問:“你在找什麼?”

“煙,”顧舟看向他,像是忽然間找到了救命稻草,“傅總,借我根煙。”

傅沉聞言,登時皺起眉頭:“我不抽煙。”

顧舟張了張嘴,表情有點驚訝。

傅沉:“你也不要抽煙,對身體不好。”

“……早就戒了,”顧舟苦笑,“不然也不會翻遍家裡找不到一包煙。”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眼中顯出深深的疲憊:“但我現在真的很需要,能麻煩你幫我去小區門口的超市買包煙嗎?拜托了。”

傅沉看著他,眉頭鎖得更緊,他一皺眉,頓時顯出不容置辯的冷峻意味,顧舟見他這表情,就知道是沒戲了,整個人倒在沙發上,十分頹喪。

而正在這時,傅沉又道:“你等一下。”

顧舟看著他往門口方向走,還以為他良心發現,願意去幫自己買煙了,不禁心中一喜,就要告訴他買什麼牌子的,卻看到對方在衣帽架前停了下來,伸手往衣兜裡摸。

“雖然沒有煙,不過我有這個,”傅沉抓出一把糖,遞到顧舟麵前,從裡麵挑了一根帶棍的,“將就一下吧。”

顧舟愣住。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手裡的糖,覺得傅沉頂著這樣一張臉給他糖吃,這畫麵實在是太詭異了。

他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回應,艱難道:“傅總這是在……哄小孩嗎?怎麼還隨身帶著這種東西……”

傅沉:“公司有人結婚,給每人都發了一袋喜糖,我吃不了,就抓了一把,剩下都讓秘書拿走了。”

這當然是謊話。

他並沒有說糖其實是在心理谘詢室拿的,隻將那根棒棒糖塞到顧舟手裡:“尼古丁會讓你的大腦產生多巴胺,糖也能,所以你可以用糖來代替煙。”

顧舟看著他,居然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傅總該不會真覺得我會相信吧?”

“相信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理安慰。”

顧舟無言以對,和那根蜜桃味的棒棒糖對視三秒,還是剝開包裝紙,把糖塞進了嘴裡。

傅沉把打開的抽屜一一關上,擰開保溫桶,開始給對方盛粥:“好歹吃一點。”

粥是用燕麥熬的,裡麵應該放了牛奶,聞起來格外香。

顧舟本來沒什麼食欲,奈何粥太香了,加上燒已經退了大半,身體不再像之前那麼難受,想著那就喝幾口,不然他怕自己撐不到晚上。

他把棒棒糖叼在一邊,另一邊用來喝粥,反正都是甜的,倒也不太影響。

傅沉坐在他對麵,跟他一起吃這“病號餐”,他視線一直停在對方身上,過了一會兒,忽然問:“什麼時候洗的紋身?”

顧舟拿著勺子的手一頓,並沒抬頭:“昨天。”

從這個角度,傅沉剛好可以看到他頸後,那隻血一樣的蝴蝶已經結痂,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他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低聲問:“疼嗎?”

“還好,”顧舟笑了笑,“我對疼痛的耐受能力還是挺強的。”

相比癌症,這點疼根本算不了什麼。

傅沉不知道想到什麼,搭在茶幾邊緣的手指驟然收緊,他迅速回避了視線,以免被看出破綻:“發燒,是因為洗紋身?”

“應該是吧,”顧舟喝著碗裡的粥,粥很稠,熬得很軟爛,“抱歉,我也沒想到會病得這麼嚴重,今晚的約會隻能推遲了。”

“約會”二字讓傅沉目光微動,似乎因此而放鬆了一些:“那些都不重要,你的身體要緊。”

他頓了頓:“為什麼突然決定去洗紋身?”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其實能猜到,但他要裝作不知道,加上他的私心作祟,他想聽顧舟親口說出那個答案。

顧舟停下動作,抬起頭來。

他用勺子攪著粥:“我還以為傅總對我的紋身不好奇,那天在咖啡廳,你都沒有問——你肯定看到了吧?”

“看到了,”傅沉道,“但我尊重你的個人喜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所以沒有開口。”

“個人喜好……”顧舟低聲重複著,突然嗤笑一聲,他伸手摸向自己頸後,結痂的傷口變得凹凸不平,“我可不喜歡這種東西。”

傅沉又為他添了一勺粥:“那為什麼要紋?”

顧舟垂下眼簾,並沒立刻回答,他視線掃過對方手腕,轉而問:“這塊表你一直戴著,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傅沉動作一頓,跟上他的話題跳躍:“嗯。”

顧舟:“是什麼重要的人給你的,或者和什麼重要的事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傅沉:和你有關。

顧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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