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得和心理醫生商量一下,把下次治療的時間提前。
一縷光線透進屋子,傅沉緩過神來,他看向窗外,天開始亮了。
他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已經徹底冷靜下來,這才上了樓,推開客臥虛掩的門。
顧舟還在睡,這一次沒有再出什麼意外。
傅沉稍微放鬆下來,他已經完全睡不著了,索性洗漱過後出去晨跑了幾圈,想著顧舟肯定會睡到中午,便也沒準備早飯,自己找地方吃了一點。
等到早上八點,他第一時間讓助理把任軒從醫院拎出來,強行帶去了警局。
任軒一張俊臉已經被他揍得麵目全非,纏著紗布,腫得像個豬頭,牙掉了兩顆,說話有點漏風,吐字都吐不清楚。
他一看到警察,居然還來了一出惡人先告狀,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天喊地地指責傅沉打他。
傅沉冷眼看著他,懶得進行任何辯駁,隻低頭擺弄手機,給顧舟發消息說自己在警察這裡做筆錄,叫他如果醒得早,自己先找點吃的。
雖然他料定自己回去之前顧舟不會醒,但還是以防萬一。
他有些不耐煩地等待任軒嚎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說完了嗎?”
任軒被他的眼神一紮,整個人就是一抖,因腫脹而眯縫起來的眼睛都睜大了些,他咽了口唾沫:“你……你要乾什麼?”
“這裡是公安局,我還能乾什麼?”傅沉把視線從他臉上移開,仿佛多看一秒都要增加他再次傷人的衝動,“你說完了,那麼輪到我了。”
他十指交叉放在桌麵上:“任先生,我必須要糾正你幾個錯誤——第一,你和顧舟先生已於10月21日分手,也就是五天以前,而我和顧舟是在10月22日通過婚介公司相識,我有人證物證,隨時可以配合警方調查。顧舟先生不存在任何出軌行為,請你搞清楚,你們已經分手了,你隻是他的前男友。”
他故意將“前男友”三個字咬得很重,任軒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張嘴就要反駁。
傅沉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繼續說了下去:“第二,並不是我先對你動的手,而是因為你於今天淩晨,未經顧舟先生允許闖入他家,趁他睡著掐他的脖子,並試圖對他進行侵犯。”
他說著拿出了醫院開出的病曆,證明自己所說確有其事,顧舟的確受傷了:“恰逢我在家中留宿,聽到動靜從二樓下來,強行踹開被你反鎖的臥室門,才將顧舟先生解救。當時你揚言要殺人,我不確定你是否會繼續行凶,也不確定你是不是帶著凶器,於是將你打到不能行動,以確保自己和顧舟先生的安全,事後我還讓助理把你送到醫院,連你的醫藥費都是我們墊付的。”
“另外,小區有完備的監控係統,事發彆墅的門前也有,究竟我們說的誰真誰假,警察一看就知道。”傅沉站起身來,“請你清楚,殺人未遂和強¨奸未遂也是會被判刑的,你有力氣在這裡詆毀我,不如儘早想想該怎麼請律師為自己辯護。”
*
顧舟一覺睡到了快中午,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十一點了。
因為怕壓到頸後的傷,他始終保持側躺,身體都睡僵了,他艱難爬起來洗漱,心說傅沉怎麼也不叫他,不是說好要去報警嗎。
結果等他洗完臉從屋裡出來,就聽到樓下有說話聲。
傅沉一個人肯定不會對著空氣說話,直覺告訴他家裡還有彆人在,連忙從二樓下來,看到沙發上坐著兩個陌生人,穿著警服。
他驚訝地看向傅沉,對方也看到了他,走到他身邊來扶他:“醒了,這兩位警官來給你做筆錄。”
“……你怎麼把人請到家裡來了?”顧舟小聲,“不是說我們去公安局嗎?”
“我已經去過了,你身體不方便,所以我麻煩他們到你家裡來。”
“什麼時候到的?”
“已經看過現場,取完證了。”
傅沉說著扶他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和兩位警察一人倒了一杯茶,又對顧舟說:“等下你還得吃藥,就彆喝茶了,喝水吧。”
顧舟脖子後麵還貼著紗布,一宿過去,那些扼痕變得青紫,看上去很是嚇人。
警察打量他一番,對他說:“顧先生彆緊張,我們就是來跟你了解一下情況,具體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你實話實說就好。”
顧舟倒是並不緊張,他現在頭腦已經完全清醒,一五一十地將全部經過告訴了他們。
傅沉在旁邊聽得直皺眉——很多細節他是不知道的,比如任軒偷了彆墅鑰匙。
“對了,你們等我一下,”說到鑰匙,顧舟起身去了書房,從書櫃上拿出一個盒子,隨後回到眾人麵前,當著警察的麵將盒子打開,“這是我家的備用門卡和鑰匙,每家每戶都配了三張門卡,三把鑰匙,我跟任軒談戀愛的時候,一開始沒錄他的指紋,就把門卡給了他一張,方便他進出。我自己不用門卡,跟任軒分手當天,把他的那張門卡要了回來,拴在了我的車鑰匙上。”
他邊說,傅沉邊配合地拿出了之前從他手裡拿到那串鑰匙,上麵掛著一張門卡。
“剩的門卡都在這裡,”顧舟把盒子裡的兩張門卡拿出來,平攤在桌麵上,“這種智能鎖,一般用不到鑰匙,所以三把鑰匙我沒動,始終是收起來的,但是現在隻剩兩把了。”
盒子裡隻有兩把鑰匙,缺了一把。
警察拿起鑰匙看了看:“我們收了任軒的隨身物品,裡麵好像確實有一把這種形狀的鑰匙,你這鑰匙能不能借我拿回去對比一下,如果確定任軒手裡那把是你的,等我們取證完,三把一起還你。”
“當然,”顧舟把鑰匙交給他,又說,“如果可以的話,還麻煩你們多往前查幾天的監控錄像,我懷疑他每天晚上都來我家蹲點。”
“監控我們已經查過了,”警察說,“他不光每晚都來蹲點,甚至在你出門時,尾隨你出了小區。”
顧舟沉默了。
深深的惡寒再次湧上心頭,讓他一陣反胃。
他真的被姓任的跟蹤了好幾天。
任軒一定是看到他和傅沉約會,看到他洗掉了紋身,所以才這麼憤怒,在夤夜闖入他家,要報複他。
可是這些跟他任軒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是一個已經分手的前男友,憑什麼來乾涉他的決定?
警察又問:“對了顧先生,還要向您確認一點,您和任軒確實已經分手了,對吧?”
顧舟猛地抬起頭來。
警察見他這反應,忙解釋道:“是這樣,任軒說你們結婚了,他掐你隻是你們夫妻間的一點……情¨趣。但我們查過他的婚姻狀態,是未婚,所以向您確認一下他在說謊。你們的感情狀態,將會影響到案件定性,我們必須謹慎。”
“我沒跟他結婚,沒領過證,”顧舟一字一句,聲音無比清晰,“10月22日就是我們的婚禮,我在婚禮前一天跟他分了手,因為我已經看清了他的本質,我不會跟一個想要掐死我、侵犯我的人渣結婚,也沒有那種渴望窒息快¨感的情¨趣,我不是受虐狂。我已經不愛他,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隻是我的前男友,他沒有任何資格乾涉我,阻攔我找新的男朋友,他不配。”
作者有話要說:傅沉聽到的重點:xxxxxx新的男朋友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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